长的轻笑声却是从不远处的船头飘来,此笑一听就是假笑,直笑的人寒意入骨三分,浑身尽觉凉意。裘汝霖看向迎面而立的瘦弱男人,他戴着一顶硕大的黑色斗笠,足以遮住面容的黑纱,只能从身形判断,是一个没有任何武功底子的男人。
“大皇的命还在殷氏手里攥着,我们不过区区几只吓唬人的箭支,倒成院首大人口中的凶器了。”妖人般的声线,难以辨别男女。
裘汝霖的心中愤恨难当,当日天牢中神秘男人的话,他还没有带给东方誉,不是因为此时而出了什么偏颇吧。“你胡说,今日整个西蜀国都知道,是我国的惜惜郡主与西蜀十一殿下订婚的好日子,大皇本就是座上之宾,怎么可能被囚……”
宇文翩蝶清咳一声,身后的洛疆默默跟在她的身后,已走到黑色斗笠男人的身侧。
“不对……若是赴宴,娘娘怎么会在此处……”裘汝霖眉头轻锁,抱着柔念的手不敢松懈,可是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却是打了结一般。
“不如我来帮院首大人理清头绪。”妖人掀开黑纱一角,两只微黄色的玻璃眼,倒影在裘汝霖的瞳孔中分外阴森,祈小谷冷静地说道,“大皇佯装使者进宫,找寻院首的下落,却是因此被西蜀的皇帝揭穿,而后又被大龄三公主相中,一直囚在紫金宫。现下因动了十一殿下私藏的女人,成为订婚宴会的人形祭品,只怕再晚一步,臣等只能为陛下节哀了。”
“竟有此事!“裘汝霖震惊道,素闻西蜀民风彪悍,却是没有想到是如今这个地步。“但两国结盟在即,此事一出,岂不是……”
“结盟么,先看看大皇是否安好再说吧。”祈小谷的眼睛幸得一位世外高人所救,用猎豹的眼睛来替代人眼,只怕这世上能够想到此方法的,也只有那个人了。
蓝末跟殷慕幽走在台阶前侧,东方誉由着唐乐然跟禁卫在身后跟着。倘若如东方誉所说,他有办法规劝那突如其来出现的海军阵营转变航向,那么,对于西蜀跟后唐此时的窘境,是百利而无一害。
只是看惯了战场杀戮的女子,为何闻到了一丝野兽嗜血的味道呢,一切,似乎太水到渠成了一些。
“十一,一会先不要开城门。”蓝末小心掐了殷慕幽的手背一下,但见小十一看了看自己,随即点头,她便放下了心来。
“洛疆竟敢勾结祈家,我一会定要兴师问罪。”东方誉言语浮躁,全然没有帝王的气质,他甚至主动朝着蓝末跟殷慕幽的中间靠了靠,手上虽缠着锁链,却是不影响他刻意亲近的动作。
“你干什么。”殷慕幽一把牵过蓝末走向一旁,不愿与东方誉有过多接触。
“没什么,你不用这么大反应。”东方誉轻声说道,他看着蓝末的眼神颇为无辜,那眼神那话语,竟是像极了从前担忧自己的模样,蓝末心中作呕,惺惺作态的东方誉,从前竟是没有瞧出他的这般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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