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击。
王文涣的计策,颇有些行险,但张岊很是以为然。骑兵乃是离合之兵,就应该飘忽如风、侵略如火。困在城里,那就是毫无作为。
但是王文涣守在城头,一直没有出兵的命令。张岊急的抓耳挠腮,却不敢违抗军令,擅自出击。望着城楼,都快望出水来。
野利旺荣第三次,向城头发起了攻击。而这时,王文涣却是面色平静的下了城楼,向着城门洞走了过来。
“要起风了。”王文涣看着张岊,幽幽的说道。
王家世代居住在此,对天象气候自有观察手段。王文涣说要起风了,张岊自是深信不疑。顿时心头火热,出击的时机到了。
“可以出击?”张岊问道。
“出击。”王文涣肯定的说道,“但不是在这里。从北门出去,绕到敌军侧翼,狠狠的杀一回。”
“末将领命。”张岊高声领命。骑兵早已整装待发,此时得令,轰隆隆向着北城门奔去。城下,只剩下一个步兵指挥,依然担负着城门防卫的职责。
高玉武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眼神四下里扫了一圈儿。终于是走了,张岊在此,给他的压力太大。躲在军兵身后,高玉武都不敢看张岊一眼,只怕眼神暴露了心事。
虎翼军第九营指挥使高玉武,本是京城禁军。皇帝赵祯遇刺,多部禁军被贬出京城,更戍边塞,高玉武就是其中一部。
昨夜,谭钰带着汝南郡王的密信,找到了高玉武。
汝南郡王所图甚大,早早就在经营禁军。而此人,正是汝南王府藏在军中的嫡系。谭钰到丰州,就是要见此人。
一番操作,谭钰带来的十几个人,都被安插在队伍之中,随着高玉武一起行事。谭钰一介文人,手无缚鸡之力,自然是躲回客栈,等候消息。
但是高玉武想不到,张岊带领着两千骑兵,一直守在城门洞。听着城门外厮杀声一片,他却不敢轻举妄动。
张岊的勇武,麟府丰无人不知,他哪敢在张岊的眼皮子底下行事。怕是城门还没打开,自己的一部手下,就被张岊杀光了。
狂风忽的平地刮起,眨眼间,沙尘漫天,遮蔽了丰州城。天空一下子黑了下来,离得远些,都看不清人的身影。高玉武狠狠的一跺脚,面目狰狞,猛地看向他的部下。
“动手。”高玉武下达了开城的命令。
沉重的城门缓缓的打开,风从门缝儿里,猛烈的吹了进来,风中的沙粒打的脸上生疼。随着狂风灌入,门洞里发出了呼啸。
西夏兵恶狠狠的冲了进来,如狼似虎,见人就砍。打开城门的军兵,根本没有想到,西夏军兵毫不留情,连他们一起杀。眨眼间,就倒下了一大片。
禁军很无奈,嘴里骂着娘,开始拿起刀枪反击。总不能站着等死吧?于是,双方就挤在城门洞,肩挨着肩,头顶着头,刀枪乱挥,惨叫不断。
更多的敌兵涌进了城门洞,一下子竟挤得水泄不通。
两边儿的军兵,都在不停的增加。城门洞仿佛成了绞肉机,被刺翻,被砍到,被踩踏。片刻的功夫,城门洞的地面,硬生生被尸体垫高了厚厚一层,鲜血流成了河。
铁鹞子杀了过来,裹着风雷一般的暴烈气势。化身恶魔,不分敌我,从人群中一趟而过。数千兵马过后,城门洞哪还有活人?尸体也不见,只剩下一地血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