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5月6日,星期一,小雨
己亥年四月初二,宜结婚、会友、出行、订婚、交易、开业、动土、祈福、拆卸、开池
忌搬家、安葬、安门、掘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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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存一折腾了两天,终于撑不住了,一夜睡得很死。早上醒来,见徐岚坐在一旁看电脑,不知道在翻查什么。
“去吃早餐,等会儿出去逛逛。”
“不是去太白吗?”
“上山要等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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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逛逛,其实就是在城墙上溜达。徐岚自不用说,就连滕存一都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的跟在徐岚身边。飘着小雨,滕存一固执的要给徐岚撑伞,徐岚也就随他了。
雨渐渐的大了,便下了城墙,寻了处僻静的茶馆,坐下喝茶。馆里有唱戏的艺人,徐岚没有兴趣,找了张临街角落里的桌子坐了,看窗外的雨。
“你今天怎么了?”徐岚微笑的看着滕存一。
“什么怎么了?”滕存一盯着茶碗,没有抬头。
“太安静了,明明就是个十分钟都憋不住的家伙。”
“人家偶然也想做个安静的美男子。”
“就你?田莉跟你说什么了吧?”徐岚轻轻叹了口气。
“嗯。”
“不要太在意,想说什么就说,你要是憋出点毛病来,还不是给我找麻烦。”
滕存一还是低头不语,徐岚也不管他,自顾自的说起来。
“明朝末年,我去司徒酒仙的墓里搬东西,遇见一个去采药的青年医生,叫田七。就他那样,还想爬到岩壁上去采石斛,我救了他一命,他还是拧着要在秦岭里寻药,我只好陪着他,帮他采了不少的珍稀药材。后来,知道他要治村子里的疫病,我还帮他弄了个方子。我取了东西,准备南行的时候,田七找来了,说是想跟我一同云游。我的情况,身边有个知情的普通人陪着,自然方便得多,也觉得他人不错,就同意了。辗转到了福建,又去了广东,他决定留在广州行医,我便帮他安顿了下来,一起研究了一段时间的医药。后来,他成了家,他的后人也就留在广州世代行医。我跟周家建立合作后,在香港建了个实验室,一些和我有关系的家族的后人,若有志向,也会签了保密协议,到实验室工作。田家本就是医药世家,也就有不少后人加入。”
“那她怎么跑来西安了?”滕存一总还是憋不了多久的类型。
“解放前,我去了香港,所以不太清楚缘由,只知道田家是在刚解放的时候迁来西安的。开放后,田莉自己找到广州,与周氏联络上了。她现在主要也还是在深圳香港那边,时不时的会回来西北帮我做点事。”
“你居然还办实验室啊。”
“我一直都在学习各个民族的医学,毕竟是生存需要,但其实我自己对科学研究没什么兴趣,我还是更喜欢文学艺术类的东西,建个实验室,也算是偷懒的做法吧,我只要看他们的研究成果就行了。”
“也就是你了,偷个懒能偷出这么大的动静。”
滕存一见徐岚心情不错,也就渐渐放开了。待雨小了,两人又开始在西安城里溜达,滕存一没了手机,不能拍照,于是缠着徐岚问些历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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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5月8日,星期三,多云
己亥年四月初四,宜会友、打扫、祭祀、断蚁,余事勿取
忌结婚、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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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西安城里游荡了一日,今天一早,徐岚换了辆车,带着滕存一向着宝鸡方向行进。
“今天怎么走高速?”
“他们已经在山脚蹲着了。”
“那不是我们一到就要被盯上?”
“偌大个太白山,不只一条上山道。”
“你怎么这么清楚他们的行踪?”
“他们追踪不了我,并不意味着我追踪不了他们。”
“还是靠能量场吗?”
“你当我是军用雷达?我黑了他们的网络。”
“你到底学了多少乱七八糟的东西呀。”
“有用没用的都先学着,反正学起来很容易,谁知道什么时候会用得上。”
“这次还是掘墓吗?”
“嗯。”
“谁的?”
“还记得那个好翻墙的坐堂医生吗?他叫温景天。”
“你到底给多少人建了墓啊。”
“其实也没几个。绝大多数情况下,在他们活着的时候,我就离开了。那些有人送终的,也犯不着我操心。”
“我记得你说过温景天家里是药商,怎么还需要你埋?”
“他的死,我多少有些责任。他原本的徒弟受不了他与我的关系,就起了恶念,想偷他的针图,失手杀了他。我正巧出去了,发现异常的时候已经晚了。我杀了那个徒弟,为了掩藏痕迹放了把火,干得太到位,结果两人的骨头都烧坏了,分不清楚。所以墓里没有尸骨,只葬了些遗物。”
“那时候的灭火技术这么差啊。”
“洛阳城里当然不至于。景天好田园,我们平日住在城外的庄里,他只是隔日去药铺坐诊罢了。而且景天为了我遣散了家仆,自然没人及时灭火。也怪我添了太多的油脂白蜡,结果烧了一天一夜。”
*
说话间,便到了,是正经的游客入口。
“从这上?”
“这路好走些。”
“不是更容易被发现?”
“假期过了,没几个人,他们没法伪装跟踪。”
徐岚把车停好,开始打包行装,这次带的东西多,让滕存一也背了一个包。徐岚早就让滕存一换好了户外服,自己却只是换上了平日里的冬装。
“今天倒是裹得严实。”滕存一见徐岚披上了风衣。
“反正肯定要弄脏,这套的替换装比较轻,行动起来也轻巧。”
“夏装不是更轻。”
“在这山上穿短袖,会被围观的。”
“平常也没见你介意被围观。”滕存一又想起那个牡丹花丛中的白衣少年。
“需要的时候还是会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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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爬山,先坐了观光车,再坐了索道,便到了天圆地方。徐岚也不着急,在天圆地方游荡了很久,饶有兴致的看山中的云。
正如徐岚之前说的,滕存一看到了无数的冰川崩落的碎石山坡,看得腻了。
“你还要看多久啊?”徐岚盯着翻滚的云很久了,滕存一没了耐性。
“等人走得差不多。”
“哈?”
“前面不远就是小文公庙,有登记检查的岗哨,我过不去,你也最好不要留下记录。等人少了,我们从这里翻下去。接下去的路就没有那么轻松了,你还是多歇歇吧,吃点东西。”
于是,滕存一在徐岚身边就地坐下,就着保温杯里的热茶,啃了点干粮。
*
到了下午三点左右,继续上山的人走得差不多了,直接下山的也陆续坐上索道走了。周围已经看不见几个人。
徐岚掏出一片药给滕存一。
“这是什么?”
“毒药。”
滕存一憨憨一笑,拿过来吃了。
“虽然吃了药,也不能保证完全没有高原反应,觉得难受就说,时间还是很宽裕的。”
“明白了。”
徐岚找了个死角,先是自己带着东西翻下去,再把滕存一接下来。两人猫着腰,从一片碎石的谷地绕过山头,到了完全看不见景区道路的一面,然后向毫无人迹的山里走去。
一旦运动开来,滕存一就开始感觉到了海拔的威力,使劲呼吸着,脚步也越来越慢。徐岚把所有的东西都背到自己身上,还要时不时的回头拉滕存一一把。到了坡陡的地方,徐岚就用绳子把自己和滕存一连上,让他走在前面。渐渐的,爬上了一道山脊,再沿着山脊继续前进。一路上,不要说人了,动物都没看见。
“这就叫做鸟不拉屎的地方吧。”
“有动物,你没注意到罢了。”
滕存一赶紧向四周张望起来。
“它们见到人,早就跑没影了,你这么有力气就自己走,我不管了。”
“别呀。”滕存一忙收了玩性。
天快黑了,徐岚在谷地找了块平整的地方建起营地,照顾滕存一吃喝睡下,自己守在一旁,过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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