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接下去呢?”
“想办法快一点,再这么折腾下去,正事都没法做了。”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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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2月15日,星期六,阴
戊戌年十一月初九,宜结婚、搬家、定盟、动土、祈福、修造、祭祀、安香、出火
忌出行、安葬、掘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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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周涛的魔鬼式训练之下,滕存一做梦般的“通过”了科目二和科目三,科目四当然是没问题的。于是,滕存一成功的晋升为有本人士。虽然滕存一很想小小炫耀一下,但徐岚完全无动于衷。滕存一其实也隐隐感觉到了其中的猫腻,只好算了,把驾照锁进了抽屉。
午饭后,徐岚照例送滕存一去了攀岩馆,但没有离开,一直站在场地边看着。
回家的路上,徐岚默默的开着车。
“你看我练得怎么样嘛。”滕存一忍不住问。
“马马虎虎。”
“就这样?”
“要是真的不喜欢,就算了吧。”
“可是……”
“要出去的时间太长了,才想着要不要带你一起,其实也可以让周涛过来照顾的”
“所以,除了洛阳,还要去其他地方。”
“嗯。”
“什么嘛!没你照顾我还不活了,你不就是怕我拖后腿。”
徐岚没答话。
“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啦。”也就沉默了几分钟,“接着练呗,要不然这两个月白辛苦了,到时候,还是觉得不行,再说咯。”
“你确定?”
“怎么了?”
“要爬的可是真的石头,我能保得了你的性命,其他的可保证不了。”
“不用你说我也明白。”
“找个好天气带你到山里试试,千万不要勉强。”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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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2月29日,星期六,多云
戊戌年十一月二十四,宜出行、搬家、祈福、安床、祭祀、成年礼、安香、成服、迁坟
忌栽种、安门、治病、作灶、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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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假期,因为没课,提早一天便来了别墅。龙飞跃原本也想来的,居然被徐岚拒绝了。
东南沿海,十度以下的气温,一年也没有几天,便是滕存一也只想宅在空调房里。早餐后,滕存一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徐岚在自己房间里,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虽然是自讨苦吃的一个学期,虽然是看似恢复平静的日常,滕存一倒也并没有迟钝到看不出异常。暂且不论那个诡秘的洛阳之行,徐岚的状态也让人担心。偶然几次提早回家,滕存一会撞见徐岚缩在沙发里发呆,只是在发呆,电视没开,也没有端着电脑或是书刊。当然,滕存一在家的时候,徐岚还是做着很日常的那些事情。更让滕存一感到困惑的是,徐岚时不时的会溜到自己的床上来,这在以前是从没发生过的,但他只是远远的蜷着,所以滕存一总是早晨醒来,才发现徐岚在一旁睡觉。还有那眼角淡淡的泪痕,徐岚到底梦见了什么呢,滕存一真的很想知道,但是,不敢问。
*
滕存一估摸着徐岚该下来烧午饭的时间,徐岚拎着一个很大的登山包下来了。不是往常的白衬衫和长风衣,徐岚穿了全套的登山服,还丢了一套给滕存一。
“教过你怎么穿戴吧,去把里面的也都换了。”
“不吃午饭了?”
“路上吃。”
“真么薄啊。”滕存一拎起徐岚给的冲锋衣。
“保暖靠的是料子,不是厚度。”
开车上路,徐岚丢给滕存一一个保温壶和一堆干粮。
“午餐?”
“嗯。”
“你也吃这些东西?”
“当年走丝路的时候,馕饼也一样要啃。”
“丝路?”
“从波斯到大唐,走的就是丝路。”
“非要在这么冷的天气去吗?”
“现在的气温刚好,几天没下雨,也干透了。”
“好吧。你居然也穿得这么隆重,还带了手套。”
“你当我是有多么皮糙肉厚啊。”
“怎么可能。”
“吃完了再说话,喷得到处都是渣。”
*
还是那个采兰草的山谷。徐岚把几十斤的登山包背在自己身上,还拎了一个旅行包。
“要我拿点吗?”
“你把自己拿稳了就行。”
沿溪上行,并没有去到之前的瀑布,滕存一也搞不清楚是在哪里拐上了另一条路,只是糊里糊涂的跟着徐岚的脚步。虽然山路难行,但并不陡峭,走了两三个小时,天色渐暗的时候,来到一面光秃秃的崖壁下。
滕存一抬头看那崖壁,是这里常见的大块花岗岩。几乎垂直的崖壁,很高,头仰到极限,才能勉强看见崖顶伸出的树杈。大块岩石的交界处,极窄的缝隙里,顽强生长的茅草随风舞动。
“要爬这个吗?”
“你是爬不上去的,也犯不着。”
“那来干嘛?”
“崖降。”
“也要先上去呀。”
“可以绕上去,路不好走,明天上午再爬,今晚在这里。”
徐岚把帐篷撑好,又布置好了充气地垫和羽绒睡袋。架起锅灶,烧上开水。便自己坐到远处的一块岩石上看月亮。滕存一见徐岚这样,也只好就着开水吃了些干粮,进帐篷休息去了。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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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2月30日,星期天,多云
戊戌年十一月二十四,宜出行、打扫、搬家、修造、拆卸、入殓、成服、谢土、斋醮
忌修灶、安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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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简单的早餐,徐岚就把滕存一叫到岩壁前。
“我昨晚打好了岩钉,看得清楚吗?”
滕存一抬头望去,徐岚在每一个岩钉和抓手处都做了很明显的标志,所以看得很清楚。
“从顶上降下来,到那个岩缝处,沿着岩缝,利用我打好的岩钉和抓手,移动到右侧的标记处,然后再降下来。”
“你半夜三更的爬上去打岩钉?”
“顾好你自己。”
徐岚抓起提前打包好的装备,就出发了。滕存一也赶忙跟上。绕到一片陡峭的山坡前,将近60度的陡坡,植被倒是茂盛。徐岚拿出一根绳子,把滕存一和自己连上。
“你走前面,尽量踩在树根上。”
“往哪边走?”
“直直向上就行了。”
攀上山坡,又沿山脊走了十几米,便到了岩壁的顶端。滕存一已经累得不行了,腿也在打颤。
“坐下歇会儿。”徐岚把保温杯递过去。
滕存一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
“你确定要下去吗?”徐岚有点担心的看着滕存一。
“都到这儿了,不下去干嘛。”
“这个高度,我可以带你下去的。”
“你别说了,好歹试一次。”
“如果害怕了,叫一声,呆着等我下去,千万不要硬来。”
“知道了。”
*
回家的路上,滕存一难得的安静。
“感觉怎么样?”徐岚先开口了。
“跟室内的确不一样。”
“实际要去的,比这难多了。”
“猜到了。”
“那还去吗?”
“不是有你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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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2月31日,星期一,阴
戊戌年十一月二十四,宜纳财、安床、沐浴、祭祀、除虫、打猎
忌开业、破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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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冷的夜,徐岚却一直呆在天台上。滕存一实在是忍不住了,裹好衣服,爬上楼去。
徐岚坐在茶海边,白色的沙帘、白色的衣裳、白色的人,昏黄的灯光下,梦幻般的不真实。滕存一不由得心里一紧。
走进凉亭,徐岚泡好了茶,却没喝,公道杯和茶碗都是满的,已经冷透了。
“干嘛在这吹冷风,就仗着自己不会感冒,下去吧,放焰火?”
“没买。”
“你还好吧。”滕存一在徐岚身边坐下,担心的看着他。
“我能有什么不好的。”徐岚淡淡的笑了,笑得让滕存一心痛。
“我也没那么傻!”
“学霸嘛,当然不傻。”
“徐岚!”滕存一伸手把徐岚转过来,“你别这样!有什么事情不能说出来的,还是唯独不能跟我说!”
徐岚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滕存一。
滕存一叹了口气,松开手。“我知道你想保护我,但是你这个样子,我心里也不好受,就算我求你了,说出来,至少,也不要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的样子。”
“我不喜欢想起过去,就是因为,一旦起了头,就没完没了的。”
“还是因为徐蓓蓓的事情?”
“她不算什么,不过是逗猫棒上的羽毛,麻烦的是那些举着逗猫棒的家伙。”
“什么人?”
“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人正在暗中翻查我的过去,也在试探我。应该是个不小的势力,做这些事情需要巨大的资源,凭周氏也做不到。”
“既然如此,以不变应万变就好了,他们总有一天会露出马脚的。”
“我也希望可以慵懒平静的过日子,可是继续拖下去,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被卷进来,哪怕是周鑫、徐蓓蓓这样的人,也并不该死啊。”
“徐老师,死了?!”
“刚到山西,一等她发完辞职信,就从监控中消失了,都没有能回到家,可想而知了。”
“那你准备怎么做?”
“既然已经被翻出来了,也是该回去看看了,另外,也找找线索。”
“找线索的事情,不能让周涛去做吗?你这样暴露自己,不是更危险。”
“我也不想让周涛卷进来呀!还有你。”徐岚抓起冷茶一口喝了。“如果有用,我早就离开了,但如果连你都是他们送来的一根羽毛,我离开就意味着你失去了使用价值。”
“可是,我能做什么?”
“有你这张脸就够了。我宅成那样,一年还有半年呆在平潭岛上,如果不是特意把我引去大学城,你觉得我们相遇的概率有多高。”
“有缘千里来相见嘛。”
“你觉得我会信这套吗?”徐岚转过头盯着滕存一,“你会怨我吗,你的生活轨迹就这样被我改变了?”
“我原本的生活轨迹也没什么值得惋惜的,何况动手改变它的也并不是你。再说了,那么多根羽毛,只有我这一根,你扑上了就当宝贝一样抓着不放了,我觉得挺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