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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伊人宛在水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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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孰料,他一跪就跪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我悄悄塞了一个馒头给他,他却推回我手中:“我不要。”

    我急得不行,跺着脚道:“你是傻子!你不怕跪晕过去?”

    他坚持道:“除非你祖父肯收了我,不然我就一直跪下去!”

    我蹙眉道:“你这样想学武术?很辛苦的。”

    “我不怕!苦算什么,人又不是生下来就过安乐日子的。”

    我看他一本正经、振振有词,扑哧一声笑出来。

    然而,却是这句话,让祖父心动了。

    此后五年内,祖父让他住在我家里,并且认认真真传授他武术,刮风下雨,从不间断。

    他的毅力与刻苦逐渐博得祖父的喜爱,每每与外人提及,祖父总说:“这是我最后一个徒弟,也是我最喜欢的徒弟。”

    我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但是,每每他习武的时候,我很喜欢在一旁弹奏箜篌,他的动作如行云流水,我的箜篌声如珠玉玲珑。

    我家附近有一株极高极茂盛的梧桐树,每有风起,枝桠间的飒飒声如一浪一浪的细雨,和着箜篌声听着,分外和谐。

    梧桐萧萧,瑟瑟其雨。

    宛涵看了我很久,忽而诡秘地一笑:“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我脸上一烧,作势便要去打她,宛涵灵巧地躲开,笑骂道:“姐姐!我知道你,有了姐夫,我就成了你的使唤丫头!”

    我愈加羞恼,提着裙子作势便去追她,她忙笑着跑远了。

    我有些惴惴,回头望他一眼,他依旧稳稳地习武,那一招金鹤展翅真是漂亮,仿佛……他根本没有看到我们在闹什么。

    心里蓦地一空,连原本婉转的箜篌声也索然无味了。

    有一回,他在习武时弄伤了小腿,我心里疼得不行,拿祖父爱喝的猴儿酿为他清洗伤口,我看一眼他绷得紧紧的脸:“疼你就喊出来,埋在心底多难受。”

    他转过脸道:“我听说过,在少林寺习武很苦很累,跟他相比,我不算什么。”

    他甚少这样主动与我说话,我不由疑惑:“他是谁?”

    “我以前住在我叔父家,他们对我不好,寒冬腊月饿着我,还让我洗衣服,有一次,我掉进河里,是他救我上来。”

    我心中微微一惊,祖父素来不让我与宛涵多管村子的里的事情,我只听说过有一户人家很苛待收养的孩子,但我不知道竟然是他。

    “那你的父母呢?”

    “早就不在了。”

    我看着略略黯然的面孔,心里有些哀戚,想到自己虽然也很早没了父母,但有祖父悉心照顾,却比他不知好了多少。

    他忽然推一推我:“你把师傅的猴儿酿倒了这么多,师傅会不高兴的。”

    我这才反应过来,忙收起酒瓶:“那么,你知道救你的人的名字吗?”

    “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会去京城,我要去那里找他。”

    我心里一凉,急道:“若是他不在京城呢?”

    “他一定在。”

    我骤然醒来。

    月光破窗而入,身边的宛涵,正愣愣坐着。

    “姐姐。”她伏入我怀中,“我想祖父了。”

    我怔了半晌,喃喃道:“我要去京城。”

    于是,在他离开一个月之后,我也踏上去京城的路。

    我入了紫奥城,成为一名宫女,他进了骁骑营,做了一名侍卫。

    而他最最开心的,并非是我的到来,而是找到了当初救他的少年。

    他私下里告诉我:“不要告诉他我是谁,我要等他自己猜出来。”

    他神情那样欢悦,我从未见过。

    但我心里想,或许,他是把他当成哥哥一般看待的吧。

    然而,击碎我的想法的,却是那一日。

    朱祈祯在陪同皇帝去太庙祭祀之时晕倒,这是大不敬之罪。

    孙传宗无能为力,只能跪在含章宫前,恳求琳妃能救一救她自己的侄儿。

    然而,彼时的琳妃,正深陷皇五子之死的困顿局面,并不能出手相救。

    我头一回感觉到,朱祈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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