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头层甲板后,四面海天相接,视野极度开阔。
按照航向计算,轮船由美国开往日本,船头向着西北方。
此时,大概有三十余名穿着黑制服的保安人员形成了一个大包围圈,举枪围向船头。
船头上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人,背对大海,面向朝阳,浑身都被日光镀上了一层金黄色,仿佛一尊黄金铸就的佛像。
我远远望着,那人有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双眼灼灼放光。面对数十保安、数十把长短枪械的围困,他脸上丝毫没有慌乱之色,淡定自若,腰背挺直。
只看其气色,我已经明了,保安根本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
“好强大的气势!”唐晚低声赞叹。
“是啊,如果他是敌人,那就是绝对的强敌。”我点头回应。
我们没有急于向前冲,而是暂时停在舷梯旁边,半掩身形,静观事态发展。
刚刚那小头目带着手下兄弟赶来,另外三个方向,也各有一支保安队伍出现。先后五队人马加起来,至少有一百五十人,里三层外三层,在船头与船身之间筑起了一道人墙,以此来保护船上的客人们。
“船头的人听着,束手就擒,听候宽大处理。船头的人听着,你已经被包围了,赶紧束手就擒,争取宽大处理……”船上的扩音器响起来,对那人进行攻心战术。
唐晚从口袋里取出微型望远镜,自己不用,先递给我。
望远镜中,那男人的五官变得非常清晰。
我觉得此人有些面熟,稍一思索,便想起他曾经出现在爷爷的葬礼上,应该是跟随济南当地的帮派大人物过来的,向着爷爷的遗相鞠躬行礼后,还在外柜上递交了吊仪。
当时,老宅内人来人往,谁都不会刻意追问凭吊者的身份。过门都是客,如果啰啰嗦嗦追问,那就太失身份、太没有礼貌了。
我把望远镜交给唐晚:“看那人,判断一下,我们从前是不是见过他?”
唐晚反应迅速,只看了十几秒钟,便十分肯定地回答:“曲水亭街老宅葬礼中出现过,我记得他在外柜账簿上留的名字是‘贾十方’。看来,那是一个化名,他到老宅去,也不是为了祭奠老人,而是别有所图。”
既然我们两个人的印相重合,那么此人在老宅、船上的两度出现,其身份就变得十分微妙了。
在这种情况下,此人要么投身碧海,要么束手就擒,再没有第三种选择了。
“他是为你而来的。”唐晚说。
“隐藏太深太久了,而我却一直毫无察觉。”我有些惭愧。
世界如此复杂,我纵使重新经历一次人生,也未必能猜到对方的用意。
曲水亭街发生过那么多事,爷爷的死搅动了济南城的江湖往事,竟有那么多江湖大佬前来吊唁,而我,既对他们一无所知,也对夏氏一族的往事毫不知情。
“活捉他,也许就能知道一些事了。”唐晚若有所思。
“你们不要过来,我有话要说。”被围住的人突然大声叫起来。
“投降吧,趴在地上,双手抱头,不要有任何轻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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