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马迹,日夜络绎不绝。上有居民数百余户,边河为市,好不富庶。
安善人夫妻两口,年纪六十有余,并无弟兄子女。自己有几间房屋,数十亩田地,门首又开一个小酒店儿,日子也只是小康。安善人平昔好善,极肯周济人的缓急。凡来吃酒的,偶然身边银钱缺少,他也不十分计较。或有人多付了他酒钱,他便勾了自己价银,余下的定然退还,分毫不肯苟取。
旁人不明就里问道:“这人错与你的,不拿白不拿,如何反退还了?”
安善人说:“我没有子嗣,多因前生不曾修得善果,所以今世罚做无祀之鬼,岂可又做了这样欺心的事?倘然命里不该时,错得了一分到手,或是变出些事端,或是染患些疾病,反用去几钱,却不倒折便宜?不如退还了,何等安逸。”
因他做人公平,一镇的人无不敬服,都称为安长者,也得了个“安善人”的雅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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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说蓉官是不是个直肠子,脑子缺根筋,拐不过弯儿?”章乃春还是郁闷,这些时日他费了不少口舌,却依然无法说服蓉官去田员外家,蓉官执拗地选择安善人夫妻俩。这几日已经将一应行李全都用马车运到了河西镇安家,且自己也在章乃春陪同下拜见过安善人两口子,行了所有过继礼仪。
“那安家再小康也比过田家财大气粗呀,真不知道蓉官你是怎么想的。田老爷过几年两眼一闭,那么大家产就全是你的了,你真是没有眼力见!”章乃春碎碎叨叨。
蓉官不慌不忙,浅浅一笑,道:“多谢章大少爷苦心筹谋,可是人各有志,任他再大家产我蓉官也不稀罕。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身外之物而已。”蓉官脸上流露很是轻蔑的神色。
白云暖当即撼然得一塌糊涂,而白振轩和温鹿鸣也早已拱手叹服:“蓉官好格局!”
蓉官已从地上起了身。对众人道:“蓉官是属于梨园的,站在你们面前的不是蓉官,是安语梦。”(安语梦由轻心宝饰演。说好让你演女反,可是我喜欢自己笔下的蓉官。所以轻心宝委屈你了。)
“安语梦?”众人惊呼。
安语梦却是风轻云淡一笑,身上散发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超脱气质。
“不错,我义父安善人给我取的名字。”
章乃春悻悻然道:“事已至此,也只有祝福蓉官……不,安语梦你了。”
安语梦点头,“欠章少爷的钱财与人情日后语梦定当思取图报。”
白云暖盯着安语梦沉吟了一下,便道:“我有一个提议,可否请语梦到白家来。和哥哥、温大哥一起攻书,他年大考也有个伴儿。若能蟾宫折桂,岂不是报答了安善人的收养之恩,自是美事一桩。”
由于是白云暖的提议,章乃春第一个附和:“阿暖妹妹高见,语梦,你就到白家来读书吧,安善人若知道你有上进之心,定然高兴的。”
白振轩和温鹿鸣也附和,觉得此提议可行。
白振轩道:“如果语梦贤弟同意。我今日就禀明了父亲。”
安语梦却微微摇头,仍旧是淡淡的神色,风和日丽道:“多谢各位的好意。我之前就说过人各有志,有人追求功名利禄,我却视功名如粪土。章少爷一直不解,田员外也相中了我做义子,我却不肯,那是因为他虽是个富翁,一生省俭做家,从没有穿一件新鲜衣服,吃一味可口东西。也不晓得花朝月夕。同个朋友到胜景处游玩一番。也不曾四时八节,备个筵席。会一会亲族,请一请乡党。身子恰像生铁铸就。熟铜打成,长生不死一般。日夜思算,得一望十,得十望百,堆积上去,分文不舍得妄费。这样小气之人空有财富又当若何?哪及我义父虽然银子只够花费,却能仗义疏财,救急救穷,是个格局大胸怀广的。”
又道:“我与义父心性相投,也曾就我的前程问题深入探讨过。义父言道,农、工、商、贾皆乃劳苦营生,非上人之所为。一个有志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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