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去的,原来竟是冲着自己来的。
真是难为他们了,竟然对自己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卒子耗费如此大的心力。
方才,又是谁在叫她,那声音极为陌生,并不属于任何一个她认识的人,同时又诡异的很,竟然能将她从昏迷中唤醒,若非有这把声音相助,她只怕还要多昏迷几日,再醒来时,定会比现在虚弱的多。
说不定浑身的血都会流干了,血尽而亡。
她自嘲的冷笑一声,牵动了被锁链穿透的伤处,痛楚顿时沿着伤处蔓延到了全身。
自己何德何能啊,竟有人对她费这么大的心思!
不过,若那些人口中的话皆是实话,以她原本的身份,倒也是配得上这些算计的。
她垂眸慢慢思量起眼下的境况,要如何做才能顺利脱困。
“人呢,人在哪?快点,你个老小子磨蹭什么!快点,快点带小爷去!”
“哎哟我的爷,慢点,你慢点,这底下黑的很,我的爷,你慢点!”
“慢你个头,慢慢!小爷我实话告诉你,你们若是敢伤了小爷的人一星半点儿,小爷就让你们连祖坟都不得安生。”
昏黄的灯火在入口处轻晃了两下,旋即恍若一阵风般掠进地下密牢。
高声疾呼混合着沉甸甸的脚步声,仓促凌乱的响彻此间。
姚杳心神一震,脸色巨变,动容的缓缓抬起头,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来人的脚步踉踉跄跄的,疾风一般冲到牢房外,双手紧紧攥住栅栏,一边重重摇晃一边悲怆疾呼:“阿杳,阿杳,阿杳啊,你可不能死啊,你可不能有事儿啊!”
姚杳的脑瓜子嗡嗡的,腾不开手揉额角,只好有气无力的嗤笑了一声:“少尹大人,你哭错坟了。”
“哎呀阿杳,你,你没死,你,吓死我了!”冷临江嗷的一嗓子,跳起来八丈高,抹了一把原本就没有的眼泪,更加用力的晃动栅栏,但那栅栏是精铁所制,即便他再用力,栅栏也还是纹丝不动。
姚杳眼前都出现了冷临江的残影,原本就重伤虚弱的她,被冷临江晃得头晕眼花,她欲哭无泪道:“少尹大人别晃了,那是精铁栅栏,你栅栏没晃断,我就先被晃晕了,我现在是重伤之人好吗!”
冷临江这才反应过来,一把抢过旁边之人手里的灯笼,往高处提了提,照亮了大半间牢房,同时看清楚了牢中之人的情形。
只看了一眼,他便心痛的肝胆俱裂,克制了一路的暴怒终于山崩地裂的狂涌而出,赤红着双眼,冲着旁边的男子暴跳如雷的开骂:“你个老小子,赶紧的,快点,快点开门!快点把门打开!小爷我要进去!”
一个羽林军站在冷临江的旁边装鹌鹑,整个人形销骨立的,透着一股凉津津的阴气,这人说不出生的有多么丑,只是那张脸格外怪异,看一眼,恐怕这辈子都忘不了。
一张巴掌大的脸上嵌了双深深凹陷下去的眼睛,这双眼极大,足足占据了大半张脸,使得原本就没几两肉的脸更加干瘪了,简直状如骷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