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汤热饭,这时候端上来,不凉不烫,正好入口。
金玉做事妥帖,并没有准备太油腻的菜式,一碗香甜软糯的燕窝粥,配上几碟小菜,极是清爽可口。
姚杳喝了一口又甜又滑的燕窝羹,又妥帖又舒适,她的心神松懈下来,惬意的靠着椅背,微微眯起双眼假寐。
暗沉沉的深夜里,天边一丝微明,映衬的四下里更加的伸手不见五指,唯有议事厅里灯火通明,缭绕着令人心安的静谧与安宁。
夜风将窗纸吹得哗啦啦响个不停,给深寂的夜平添的几分诡谲阴森。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冷临江饿极了,大口大口的吃着,但是他心不在焉的,什么珍馐美味都根本尝不出味儿来。
玉华山上遍布了无数禁军和内卫,人数之众,是难以想象的,冷临江始终难以相信,这样守卫森严的地方,会隐藏了成千上百的歹人,若说有一两个宵小之徒混了进来,倒是有可能的,但若是说成千上百的歹人隐藏在山上,这是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的。
“久朝,你说这山里会有多少他们的人?”一想到广袤的玉华山里藏了那么多宵小之徒,冷临江便如芒刺在背,只觉遍体生寒,每一步都走的心惊肉跳。
韩长暮摇了摇头:“能布下这么大一个局,要动用的人手定然少不了,更何况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咱们在明,他们在暗,天然便占了几分地利,为今之计只有惊一惊他们,让他们自己露出马脚来。”
姚杳仍旧微阖双眼,漫不经心道:“他们自以为筹谋万全,猝不及防之下必然会露出破绽的。”
“这话是不错,可是,”冷临江懊恼的重重捶了下桌案:“可是这山这么大,咱们如何才能猜得到他们的藏身之处,万一惊错了地方,那可就是白耽误工夫了!”
“他们的藏身之处必然十分隐秘,深山密林的,费那个功夫瞎猜什么,倒是,今日赐宴有些不对劲。”姚杳微微一顿,陡然睁开眼,慢腾腾的开口,话中明显别有深意:“有两个最该出现的人却没有出现,他们俩可是最不甘寂寞的,尤其是代善,进京之后上蹿下跳蹦跶的厉害,圣人赐宴这么大的事儿,明里暗里有那么多热闹,他们竟然舍得缺席?”
“不错,我也是奇怪,代善和拓跋伏允都告了病,尤其是代善,说什么水土不服,病的都起不来了,拓跋伏莹倒像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不过她夹菜的时候,手有点抖。”冷临江也想起了方才宴席上的情形,不禁冷冷的嗤笑了一声。
方才他虽然只待了一会儿便筹谋大事去了,但是他格外留心这几个爱挑事的祸头子,仓促一瞥,还是察觉出了不妥。
姚杳屈指扣着桌案,呵呵冷笑两声:“他都来了好几个月了,这会儿才水土不服,他是反应迟钝吧?”
冷临江不知想到了什么,扑哧一下笑出了声:“只怕他不单单是反应迟钝,还是傻吧。”
姚杳挑了挑眉:“少尹大人,你怎么知道代善是真傻,不是装傻?”
冷临江满不在乎的笑了起来:“能装傻的都是自诩是聪明人,总有聪明反被聪明误的那一日,代善又胆小如鼠,狠狠的吓一吓,说不定就露出马脚来了。”
姚杳挑眉,干笑两声。
呵呵,自家少尹大人说话总是这么高深。
“嘿,你别以为我听不出你呵呵两声是在嘲笑我!”冷临江翻了个白眼儿。
“没有没有,少尹大人听岔了,卑职又不傻,怎么敢嘲笑大人。”姚杳浑不在意的弯唇一笑。
“......”冷临江无语,嘁了一声。
韩长暮的神情格外淡薄:“旁人不好说,拓跋伏允心机深沉,即便有什么别的打算,也不会轻易让人抓住把柄的。不过,代善胆子小倒是真的,只是难办的是,”他看向姚杳,微微一顿,他显然也赞同冷临江的话,既然一时半刻在别处无从下手,那不如柿子捡软的捏,敲一敲山震一震虎,念及此,他屈指轻叩书案,冷肃道:“让谁去吓他最合适呢,既要把他吓得露出马脚,还不能真的把他吓出好歹来,这分寸的拿捏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可不相信代善是真的病了,是毫无缘由的不在宴席上露面!
他这样想着,便抬眼望住了姚杳。
而冷临江也心有灵犀的望了过去。
姚杳眉心一跳,惊恐的逃开老远:“别看我,我可干不了这活。”
“怎么干不了,你生的一脸凶悍,吓人是最适合不过的了。”冷临江笑嘻嘻道。
姚杳扬了扬拳头,气的杏眼圆睁:“你再说一遍!”
“二十两金。”韩长暮轻咳了一声,不疾不徐的开口,定定望住姚杳,眸底闪着狡黠微光。
姚杳顿时弯起一双杏眼,笑容清凌凌的,坦坦荡荡的,没有半点世俗杂念:“大人放心,卑职定不负大人所托,卑职定然把他吓得除了真话,别的什么都说不出。”
冷临江呵的一笑:“阿杳啊,你这腰还能再软一点吗?”
姚杳满不在乎的哼了一声:“连古来圣贤都免不了为五斗米折腰,我这么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女子弯弯腰怎么了!”
冷临江撇嘴,做了个欲呕的动作。
韩长暮看的忍俊不禁,在姚杳看不到的地方,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都说投其所好,他现在算是明明白白的知道了姚杳好什么了。
黄白之物是她的心头好。
三人一番商议,天微微亮的时候,何振福赶了回来,衣裳湿漉漉的粘在身上,浓重的血腥气熏得人睁不开眼。
他后怕不已的行礼道:“见过大人。”
韩长暮盯着何振福衣裳上的深深浅浅的斑驳血色,微微点头:“回来了,如何?”
何振福脸上的惊惧之色还没完全散去,声音微微颤抖:“大人,一共是十二次刺杀,个个都是高手,一旦败落,皆咬破毒牙自尽,行事狠辣决然。”他陡然跪倒在地,深深的磕了个头:“卑职无用,没有抓到活口。”
姚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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