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一声:“深重二字如何能倒进我这些年所受的苦楚!”他看了眼地上潺潺流淌的红光,又看了看惶惶不安的众人,笑容愈发的森冉阴冷:“我所受的苦楚,今日便要十倍百倍的加诸在你们身上。”
像是为了应和谢良觌的这句话,铺了满地的红芒骤然剧烈的翻滚起来,一丝丝鲜红的血水像是活过来了一样,沿着被禁锢在殿中众人的双脚蜿蜒向上,已经渐渐的爬到了众人的小腿上。
与此同时,一阵细如牛毛的血色雨丝从天而降,整座大殿都笼罩在了令人欲呕的血腥气中。
所有人都陷入了恐惧的情绪中,有些胆小的竟是连站都站不住了,“噗通”一声倒在地上,泡在了冒着气泡的血水中。
随着血水没过众人的脚背,原本被牢牢禁锢着,无法动弹的众人突然周身一松,竟然重获了自由。
可即便是如此,也没有人敢随意乱动,双脚就像是被钉在了地上,皆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一双双眼睛小心翼翼的瞥着殿中的情景。
眼见着谢良觌那些人没有什么旁的动作,高辅国往身旁暗影里瞥了一眼。
帘幕极微弱的动了一下,有一道不易察觉的人影悄无声息的往紧闭的窗下飞快挪动。
“咻”的一声,尖利的哨声在殿中骤然响起,帘幕后头传来一声短促而凄厉的的惨叫。
帘幕重重的晃了两下,随之被拽落在了地上。
一个小内监趴在地上,身下漫出一滩血迹。
“还有谁?不怕死的尽管站出来!”谢良觌搓了搓手指,慢慢的扫了左右一眼,淡淡的开口道。
其实没有人看到谢良觌是如何出手的,只是听到一声惨叫,地上便多了一具鲜血淋漓的尸身。
也正是因为如此,众人才顿觉格外的心惊肉跳,个个吓得噤若寒蝉,刚刚生出来的小心思瞬间便被浇灭了。
刚刚混乱起来的大殿,转瞬又归于一片死寂。
看到没有人敢再露头,谢良觌得意洋洋的嗤笑一声,手上提着一柄长剑,一步一顿的往永安帝的方向走去。
高辅国神情大变,踉踉跄跄的冲到永安帝的身前挡着,脸颊剧烈的颤抖着,声嘶力竭的喊道:“你!你这是谋逆!”
谢良觌轻弹了一下剑身,发出嗡的一声,皮笑肉不笑轻嗤:“谋逆,死过一回的人,害怕谋逆二字吗?”
说着,他脚步不停,眼看的便要走上高台了。
高辅国的脸色难看至极,一手拎着烛台,牢牢挡在永安帝的身前,咬着牙怒斥:“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谢良觌,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诛我?这便是皇家血亲!”谢良觌晃了晃长剑,似笑非笑道:“四叔,你放心,小侄没你那么心狠手辣,只要你写下禅位诏书,小侄可以留你一命!”
“你做梦!”永安帝沉沉大喝,抬手便将沉甸甸的金碗掷了出去。
谢良觌微微侧身,避过了金碗,懒得再跟永安帝多费口舌,提剑向前,直直往高辅国的胸口刺去。
“啊!”
殿中响起一声凄厉绝望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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