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眼里,这个年纪绝对是不年轻了,所有人都会以为她生不出孩子来了,那么安昌侯的妾室先有了庶长子,也就不会有人非议什么了。
包骋露出原来如此的神情,但还是很难理解,他昨日见到的安昌侯,绝对称得上是风姿俊朗,四十几岁的人长得像二十几岁,想来二十几岁的安昌侯,肯定更加的俊朗过人,堪称京城一枝花。
二十五年前的荣贞长公主二十八岁,可安昌侯呢,肯定还不到二十吧。
包骋这样想着,便这样问出了口:“那,安昌侯那时候,多大?”
冷临江的脸颊抽搐,声音艰涩:“约莫,十六。”
“扑哧”一声,韩长暮喷了一口茶出来:“多大?”
“十六。”冷临江艰难开口。
此言一出,韩长暮和姚杳包骋对视一眼。
一切都像是有了合理的解释。
因为荣贞长公主比安昌侯大了十二岁之多,所以安昌侯可以明目张胆的宠妾灭妻,妾室可以明目张胆的抢先生下庶长子。
而安昌侯对安锦月和安锦羽姐妹俩的漠视,也在情理之中了。
这世间有爱屋及乌,自然也有恨屋及乌。
韩长暮挥了挥手,先将安昌侯府内院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搁置一旁,继续问安锦月的事情:“安锦月的病,是怎么回事?”
包骋有条不紊的将昨日在安昌侯府发现的一切仔细说来,继而上前一步,从袖中取出一个油纸包,搁在书案上:“大人,这是卑职从安锦月的院子后墙找到的药渣,卑职和顾总旗怕打草惊蛇,昨夜明面上离开了安昌侯,暗地里在侯府外头守了一夜,但是安锦月没有派人出去。”
韩长暮若有所思的看了姚杳一眼:“没有派人,或许派了别的东西。”
姚杳的心里咯噔一下,这茬是过不去了是吗!
看到姚杳浑身不自在,韩长暮抿了抿嘴,心里暗笑一声,对冷临江道:“还是得请韩医令再辨认一下这药渣。”
冷临江点头:“毕竟事关安锦月的清誉。”
其实他还有话没有说出口,他始终不能相信,一个身体虚弱的几乎连床都下不了,常年深居简出的姑娘,怎么可能做出这种惊世骇俗之事,到底是被逼无奈还是想要自谋生路?
不过安锦月和安锦羽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她再怎么样也不会对亲妹妹下手,这个嫌疑她是可以排除掉的。
想到柔弱不能自理,却又心机深重的安锦月,包骋眯了眯眼,犹豫不决的问道:“司使大人,卑职在想一件事情,不知道安昌侯会不会将安锦羽的事情告诉安锦月,安锦月若是知道她的妹妹失踪了,还可能丧命了,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不待韩长暮说话,冷临江却先摇了摇头:“不会的,照你刚才那么说,安昌侯早就心硬如铁,等闲事根本撼动不了他的心神,他又怎么会多事去跟安锦月说什么。”
想到安昌侯那副样子,包骋就气不打一处来,心下沉甸甸的“嗯”了一声:“少尹大人说的极是。”他微微一顿,不知想到了什么,尴尬至极的开口道:“昨日,安昌侯还说起一件事情,说是这次圣驾前往玉华山避暑,他也要伴驾,还打算将他的这三个儿子都带着,想从顾总旗那里请几个护身符,顾总旗应下了。”
“都去?”韩长暮诧异不已:“他莫不是想趁着这次避暑一事,从这几个儿子里挑一个请封世子?”
包骋起先一直想不通安昌侯为什么要把儿子都带上,听到韩长暮这么一说,他才想明白这件事情。
原来是为了请封世子。
姚杳抿了口茶,慢腾腾道:“安昌侯没有嫡子,三个儿子全是庶出,卑职想,估计是他觉得既然世子立谁都一样,那就干脆立个最贴心的,而且这三个儿子虽然都是同一个娘生的,卑职估计他们之间的明争暗斗肯定也不少,这些年来,安昌侯可能觉得每一个儿子都是一样贴心的,实在选不出来,才会下决心都带到玉华山,再仔细的看一看。”
韩长暮深以为是的点点头。
包骋微微挑眉,儿子多了也有儿子多的烦恼。
冷临江冷笑一声,讥讽道:“活该,让他生那么多儿子,就生一个,多省心。”
包骋叹了口气,又说起另外一件事情:“司使大人,安昌侯昨日还跟顾总旗说起,柳姨娘下个月就要生了,估摸着也是个儿子,他要把柳姨娘也带到玉华山去,把孩子生在玉华山,也好沾沾王气。”
“......”姚杳无语了,这是去皇宫里生孩子是不可能的,那就退而求其次去皇家避暑山庄里生孩子,可是沾再多的王气,那孩子也是个落魄侯府的庶子,也变不成龙子凤孙。
韩长暮静了片刻,沉声道:“如此也好,安昌侯府里定然有不为人知的隐秘之事,他们一家子都去,最好他们一家子都去,查问搜查都方便。”
包骋重重点头:“顾总旗也是这么打算的,顾总旗说,这桩案子,三五日显然是破不了的,还不如将这些人统统放到眼皮子底下来,也好早点看出是人是鬼。”
韩长暮赞赏的点了点头:“你们做的不错,此案结案后,本官给你们请功。”
包骋赶忙行了个礼,道了声谢,继续道:“司使大人说的极是,顾总旗也劝了安昌侯,他已经决定要把安锦月一起带去玉华山了。”
听到这话,姚杳皱了皱眉:“照你所说,安锦月虚弱的很,就剩半条命了,怎么会长途跋涉的去玉华山?”
包骋狭促一笑:“这就是顾真人的舌灿莲花了。”
姚杳哑然失笑:“没错,顾辰最会坑蒙拐骗了。”
听到这话,韩长暮原本阴沉的脸色也好了起来,沉声道:“如此甚好,将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更容易抓住他们的首尾。”他转眸望住姚杳:“这回,可别再把人和猫给跟丢了。”
“......”姚杳哽的脸色铁青,这事儿真的要记一辈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