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示大家都尊敬她!听到冷临江这样说,安奇也就不再矫情什么了,左右方才冷临江的帖子也是递到了郡王妃的跟前,郡王妃还语焉不详的说了一句,记得她的这个便宜外甥长得惊为天人。
安奇当时还在想,幸而是个外甥,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现下看到冷临江的长相,他倒抽了一口冷气,这样的长相,窝不窝边草的已经不重要了!
安奇引着这三个人往府里走,一边走一边斜着眼睛打量着,他不敢冒犯冷临江,但是敢打量冷临江后头的两个随从。
都说冷少尹是京城里排的上号的如玉公子,风姿翩翩不知倾倒了多少姑娘,现下看来,冷少尹的生的好,他的随从生的也不赖,尤其是那个年轻点的,安奇啧啧两声,这郡王妃要是见着了,还能走得动路吗?
安南郡王府不是十六王宅里最大的府邸,但是却是修建的最为秀美,最富有江南气息的府邸。
一路穿廊而过,处处奇石林立,错落叠嶂,石顶有玉瀑倾泻而下,水气森森,凉爽宜人,雕梁画栋的游廊掩映在绿莹莹的阔大芭蕉和茂林修竹间,清风过处,送来的不是浓郁花香,而是清冽的草木幽香,如同被水洗过一般清新。
这样一个不大的宅邸,修建的一步一景,绮丽秀美的令人叹为观止。
穿过一道月洞门,游廊下挂着一溜紫檀木鸟笼子,精雕细琢的花纹格外繁复,镶嵌的各色宝石金玉在阳光下折出夺目的琉璃光彩。
但奇怪的是,这些华美异常的鸟笼子里都是空的,竟然没有一只鸟。
何振福边走边看,低低啧舌:“听说安南郡王妃是扬州人,果然名不虚传,园子修的这样精巧。”
孟岁隔压低了声音道:“听说扬州出美人。”
何振福嘿嘿低笑:“你这听说的挺准啊!!”
孟岁隔露出个了然于心的笑意,看来这安南郡王妃的确是个美人。
穿过层层浓荫的花廊,近水的地方掀起徐徐凉风,却不见半点蚊蝇飞虫的滋扰。
何振福大奇,低声诧异道:“莫不是江南的园子不招蚊子?”
孟岁隔抬头,仔细端详了半晌,恍然大悟道:“这园子里搭了天棚,可以防蚊蝇飞虫。”
“天棚?”何振福一脸茫然:“防蚊蝇我只听说过蚊帐,驱蚊草什么的,天棚是什么?”
孟岁隔指着花树的边缘道:“你仔细看看,这四周都罩了细密的网,头顶上也是。”
何振福惊呆了,眯着眼仔细看了半晌,才愕然道:“我滴个乖乖,这都挂满了,这得花多少银子啊!”
安奇早听到了孟岁隔二人的低语,转过头,言语间有隐隐的自傲:“郡王府的天棚与寻常的天棚不同,乃是轻薄又有韧性的天丝所制,可以阻挡蚊蝇飞虫却不会阻碍视线和阳光,只是这天棚太过轻薄了,每下一场雨都得重新搭建,郡王府每年夏日都养了十数名搭天棚的匠人,整个夏日耗费也不过是数十万两银子而已。”
听到安奇这视金钱如粪土的话,何振福都惊呆了,下巴险些掉在地上,半晌合不拢嘴。
整个夏季花费数十万两银子就为了搭个天棚防蚊虫,他想指天骂一回娘不算过分吧。
要知道寻常的五口之家一年的嚼用也才不过十两银子而已,搭个天棚花的银子就够大半个京城的寻常百姓加起来吃一年的,这搁谁听了谁不想多骂几声娘。
孟岁隔倒还稳得住,脸上神情不变,心里却掀起了惊天巨浪,他在军中多年,深知银子对行军打仗的重要性,数十万两银子放在军中,这能买多少军马粮草啊。
何振福和孟岁隔各怀心思,神情也各异,落在安奇眼中,两个人其实都震惊于安南郡王府的泼天富贵,只不过一个溢于言表,而另一个善于伪装。
这极大的取悦了安奇,让他不自觉的更加挺直了脊背,更加的洋洋得意了。
冷临江淡淡的瞥了安奇一眼,区区一个郡王府的总管敢如此的嚣张,必定是背后的主子给他的底气,他不禁对安南郡王府的奢靡和跋扈又有了新的认识。
难怪京城里的人提起安南郡王府,都恨得牙根直痒痒。
他骤然想起姚杳常说的那句话,莫装逼,装逼遭雷劈。
他扑哧一下笑出了声,笑的安奇莫名其妙的转头。
他忙敛尽笑容,一脸正色的点点头:“这天棚搭的不错,只是不知道郡王府养的是哪家的匠人?”
安奇恍然大悟,冷临江的府上,也是出了名的富贵如云,而冷临江更是出了名的会享受,时气渐热,蚊蝇渐多,花费重金搭个天棚也是情理之中的,他在冷临江面前不敢托大,恭恭敬敬道:“是东市的汪记,留了名帖在府里,小人一会儿去取。”他顿了一顿,补充了一句:“每年京城里的富贵人家都回请汪记的人搭天棚,去的晚了工期就会排的很晚,少尹大人若急等着用,报上安南郡王府的名头,是可以提前开工的。”
冷临江才不会做如此奢豪无度之事,但还是一本正经的点头:“多谢了。”
安奇受宠若惊:“不敢,不敢,能给少尹大人效劳,是小人的荣幸,不敢担一个谢字。”
安南郡王府虽比不得其他的亲王府那般阔大,但也不算小,从前院到内宅,足足走了一刻的功夫。
何振福一边走一边看,只见遇到的小厮丫鬟都在道路一旁低着头,束手而立,等他们一行人走过去后,才又无声无息的走开。
何振福愣了一下,世人都说安南郡王府跋扈,嚣张,欺男霸女,但却没有没有一点关于安南郡王府的隐秘之事流传出来,郡王妃的宠爱之人也都是她自己带着出来见人,旁人才知道的,就说夏元吉吧,也是在他身死之后,安南郡王府派了人到万年县讨要说法,世人才知道他是安南郡王妃的新宠。
如此看来,这安南郡王府中规矩甚严,而郡王妃究竟是不是表面上这般肆意妄为,很是值得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