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让他做什么,防着谁,更知道怎样说话能撇开嫌疑,这可不是默契么。
能有这样的默契,那不和的传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王显提溜着被打醒过来的水匪,走在最前头,寒冷的夜风掠过脸颊,他的下颌隐隐有些刺痛,他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方才他似乎是被韩长云的剑锋所伤了,哦,不对,不是似乎,是的确,脸上的血到这会儿还没干透呢。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方才的情形,方才那剑锋来的刁钻诡异,别说他是没有反应过来毫无防备,就算是提前有所防备,他也躲不开会被刺伤。
而且他走过来的时候,丝毫没有察觉到韩长云的存在,这等敛气隐匿的功夫,可不是一般人能练的成的。
他心里打了个突,都说韩王的七儿子是个纨绔不让汉王的花花太岁,吃喝玩乐五毒俱全,从来都是不干好事,可怎么会练了这么一身好功夫?
他不由自主的转头看了韩长云一眼,只见那人吊儿郎当的靠在洞口,眉毛一低一高的挑着,口中叼着根荒草,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笑。
这人是真纨绔还是装纨绔?
冷临江也有同样的疑问,也不由自主的转头看了韩长云一眼,看到的也同样是这副模样。
他在心底嗤的一笑,要说这纨绔,韩长云和汉王倒是不相上下,要说这真本事,两个人怕是得打上一架才能分出个胜负了。
一想到汉王,他便想到了姚杳,一时间担忧不已,心七上八下的高悬起来,也不知这二人怎么样了。
一行人闷头不语,摸着黑往山寨上赶去,离着青云寨越近,山寨中的嘈杂声便越是清晰,几个人的心便越是不安。
冷临江疾行了几步,追上韩长暮,压低了声音问:“久朝,好端端的,羽林军怎么会过来了?”
韩长暮看了冷临江一眼,不知这话该怎么说,说圣人派人来炸山了,说圣人为了隐瞒一些见不得人的丑事,不但不顾及他这个亲外甥的性命,就连谢孟夏那个亲儿子也不打算要了。
这话一说出来,不但是要伤了冷临江的心,更会令冷临江和圣人之间起了龃龉,迟早会酿成大祸。
他在心里盘算了又盘算,才捡了些无关紧要的真相慢慢道来:“天明之后,省试放榜,圣人命我连夜返京,带人驻守贡院,以防宵小生事,这才命羽林军前来暂时接替我围困青云寨。”
冷临江审视的看了看韩长暮,静了片刻,似笑非笑的淡淡道:“你这么一说,我就这么一听,信了便是。”
韩长暮抿了抿唇,心知冷临江心思剔透通明,怕是早已经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不知不觉间,深幽的天色渐渐明亮了起来,天边泛起一线窄窄的微白色,苍穹呈现出浅青的光彩。
天,快要亮了。
山林间的潮湿迷雾渐渐消散,山石树影皆沐浴在淡薄晨光里,星星点点不可言说的瑰丽光芒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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