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后再仔细详查就是了。”
谢良觌说起至亲时,平静而又冷漠,就像是再说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之人。
想来也是,他与那所谓的亲生妹妹幼年分开,十几年再未见过面,即便有血脉相连,亲情上也早已淡薄的不剩什么了。
他苦苦找寻这个妹妹,并非全然是为了重聚亲情,还是另有所图的。
韩长暮审完了那几人,拿到了口供,无声无息的回到别院时,天都快亮了。
他的手脚都冻得冰冷僵硬,脸颊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一颦一笑都十分吃力。
在门口跺了跺脚,才推开门走进去,一身寒意化作淡白的雾气,连房间里的温度,都陡然降低了几分。
姚杳一脸憔悴的抬头,旋即冲着清浅努了努嘴:“闹腾了大半夜,这才睡着。”
韩长暮疾步走过去,只见清浅的脸色萎黄,眼下一道乌青,睡得深沉,呼吸却又十分无力,显然是累得很了。
他擦了擦清浅满头的汗,喊了孟岁隔进来,让他把清浅抱到厢房中去睡了。
他也累的很了,宽了外袍,拿热水反复的泡了泡手,才缓过点热乎劲儿来,揉了揉脸颊,连声音里都冒着寒气:“绘制完了吗?”
姚杳看到韩长暮动嘴,却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从耳朵里掏出两团碎布头,道:“您说什么?”
韩长暮探头看了看,又问了一遍:“我说,你绘制完了吗?”
姚杳伸手点了点右上角上的一点空白:“还剩这些了。”
韩长暮拈起那两团碎布头,挑眉问道:“这是什么?”
姚杳郁闷极了,叹了口气:“药力太强了,清浅姑娘的动静实在太大了,卑职听着那声音容易手抖画错,只能堵着耳朵了。”
她暗自腹诽,让她一个里外里活了四十多年的老姑娘听这些,真是没有天理也没有人道。
“你哪来的这么多鬼主意。”韩长暮竟然难得的展颜一笑,拍了拍姚杳的头:“正想问你呢,什么是枯藤老树昏鸦,穿条秋裤回家?”
“啪嗒”一声,姚杳的手一抖,羽毛笔掉了下来,不偏不倚正好砸在韩长暮的中衣上,点点墨迹从胸口哩哩啦啦的拖到衣摆上。
她手忙脚乱的去擦,却越擦越多。
韩长暮按住姚杳的手,莞尔道:“别擦了,你就说说那句暗语是什么意思就行了。”
姚杳在心里把顾辰拎出来骂了八百回。
这个嘴上没有把门的老东西,怎么什么话都跟别人讲,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见姚杳低着头不说话,韩长暮凑了过去,抬眼望着她:“嗯?”
姚杳深深抽了一口气,恭恭敬敬的胡说八道起来:“枯藤老树昏鸦是卑职从话本里读来的,秋裤就是,就是秋天穿的中裤,暖和,这句话的意思是,是,就是秋天来了,很凄凉惨淡,多穿点,心情就能好一点。”
她磕磕巴巴的,生拉硬拽的,终于把这两句话给编的圆满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