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河西,走进过长安,他想,或许这一分开,就不会再见面了。
他重重拍了拍姚杳的肩头,强颜欢笑道:“妹子,等哥升官了,就去长安城看你去。”
姚杳抿嘴一笑:“好,我在长安等大哥。”
一行人翻身上马,策马扬鞭而去。
几辆高车在后头咕噜噜的碾过砂石,飞快的跟上。
姚杳依旧和顾辰掉在最后头,绷紧了神经审视左右。
谢孟夏实在骑不得马了,纵马疾驰是畅快肆意,可冷风像刀子一样割在脸上,也疼啊。他最终还是选了缩在高车里,晃晃悠悠的去敦煌。
冷临江终于找到机会了,他策马追上韩长暮,不假思索的问道:“久朝,你问了那店主人什么,要避开阿杳。”
韩长暮转头望住冷临江,沉默良久,才道:“云归,你可知道阿杳的来历。”
冷临江愣住了,转头望了一眼漫天黄沙深处的那个人,回过头,拧着眉心问道:“久朝,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怀疑阿杳跟那些贼子们有关系?”他笃定摇头:“不可能,我和阿杳认识许多年,她绝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韩长暮淡淡一笑,半真半假的哄着冷临江:“云归,你想什么呢?我并非是怀疑阿杳,我是,”他迟疑了一下,继续道:“我是之前得罪了她,想找个机会弥补一二。”
冷临江呆的更厉害了,堂堂韩王世子,竟会对区区京兆府的参军做小伏低。
这事怎么听怎么有鬼。
他神秘兮兮的嘿嘿笑着,低声道:“久朝,你不跟我说实话,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韩长暮挑眉,将之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就连花重金买下清浅这件事,也丝毫没有隐瞒。
说完之后,他叹了口气:“你明白了吧。”
“明白,明白。”冷临江戏谑笑着连连点头:“久朝啊,没想到你也有今日啊。”
他抿了抿嘴,一脸严肃:“阿杳应该是哪个获罪人家的姑娘,自有就被没入掖庭为奴,她的出身我也查了许久,并没有个确凿的来历,估摸是她入掖庭的时候人太多太乱,内侍们记差了也是有的。”
韩长暮点了点头,示意冷临江继续说。
冷临江抱着水囊连灌几口,笑道:“要不说阿杳厉害呢,人家姑娘进了掖庭,哪还有出来的机会,诶,她不,她生生的就进了北衙禁军,最后还熬到出宫,成了京兆府的人。”
“那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韩长暮问道。
冷临江笑了:“阿杳刚进北衙禁军的时候啊,她那会儿也就八九岁吧,可厉害了呢,就像只刺猬,摸不得碰不得的。”
韩长暮眯了眯眼,没想到冷临江和姚杳竟有这样深的渊源。
他又问:“那,阿杳又是怎么出的禁军。”
冷临江露出一丝怅然:“那一年冬天,下了很大的雪,阿杳不知道犯了什么错,在禁军卫所跪了三天,我去找她的时候,雪都把她埋住了,后来我就听说她被逐出禁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