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唇干涸了太久,随着这几声疾呼大喊,裂出了几道血口子,舌头一舔,满口的血腥气。
商队一听这话,虽然不辨真假,但见韩长暮的模样,也知道前方的确是出了大事。
高车里的萨宝惊慌失措的走了下来,一叠声的问道:“怎么了,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
商队护卫长催马过来,将刚才韩长暮说的话,又仔细说了一遍,才低声道:“萨宝老爷,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咱们都不能往前走了,不如咱们推到山窝子去吧,那离星星峡也只有二十多里,有数百戍军守着,想来比露宿荒漠要安全些。”
萨宝此行带来价值连城的货物,若是设在了路上,可就是血本无归了。
他思量片刻,路过山窝子时,见那个村庄贫苦破败,仅有七八户人家,吃食里连点肉星都没有,但现在看来,山窝子是相对安全的去处了。
他下定了决心,望着已经消失在雾气中的韩长暮的身影,点头道:“好,就去山窝子。”
护卫长应了一声,忙整理商队,连声催促着快些赶路。
谁知道那群突厥疯子,会不会打不下来第五烽,转头往这边泄愤。
商队掉头往星星峡方向赶去,行进时也没有了方才的缓慢松散,速度快了许多。
护卫长有些心不在焉,交代了旁边的护卫一声,催马疾驰而去。
足足过了三炷香的功夫,护卫长才追赶上了韩长暮,解下腰间的水囊,递给他,沉声道:“这位军爷,水您带着吧。”
韩长暮愣了一下,那只手伸出来,布满新鲜的伤口,他接过水囊别在腰间,没有说话,但清冷疏离的双眸中,有山川疏阔的风姿。
他点头道谢,就这样一路策马疾驰,只要遇到前往第五烽的商队,他便大声呼喊示警。
待赶到星星峡时,已经有些疲累的马蹄声惊动了戍堡上的戍军,纷纷拉开夹弩,对准了这一人一马。
星星峡的戍堡与第五烽的大同小异,虽然是首当其冲的要塞,但却比别的烽燧更加苦寒,戍堡里只有苦水,喝了会腹痛不止,几间房舍暗沉沉脏兮兮的,整日里都寒意逼人。
韩长暮勒马停下,在马背上踉跄了一下,翻身滚到地上,沙哑着嗓子大声呼喊:“敌袭,敌袭,突厥人围困第五烽,徐戍官命我前来求援。”
星星峡里的戍军大惊失色,打开堡门,七手八脚的把人拖进戍堡。
他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徐翔理的手书和印信,望住四周的戍军,气喘吁吁,声嘶力竭的大喊:“快,快带我去见戍官。”
早有戍军前去通禀戍官,他的话音方落,便有沉沉的脚步声传过来,来人看了他一眼,轻咦了一声:“世。”又忙改口道:“快,快送到戍堡里去,给他治伤,喂水。”
韩长暮掠了那人一眼,只觉得那人的脸格外眼熟,又听得他脱口而出的那个字,他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了,总算是没有来错地方。
那口气松懈了下来,他的双眼紧紧一闭,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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