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杳起初看到这几个人时,是极度震惊的,她在京兆府中许多年,东西两市和平康坊中的人头是最为熟的。
那顾辰在东市北街底下摆了十几年的算命摊儿,素有半仙儿之称,长得又极好,这十几年不知道哄骗了多少大姑娘小媳妇芳心错付。
姚杳常在东西两市行走,亲眼见到顾辰一句话还没说,只是微微笑了笑,就引得对面银楼里的小娘子们蜂拥而至。
王显在平康坊里打更时,见谁都是笑眯眯的一团和气样,谁知道办起事来,竟也有这般缜密滴水不漏的时候。
至于那圆滑玲珑的陈珪,她曾在通化坊一户富贵人家里见过,也不知他是有怎样的舌灿莲花的本事,那户人家也是瞎了眼,竟请了他做西席。
几年下来,公子们的学问虽长进不小,可小姐们的芳心也拨动起来,西席自然是干不了了,他卷铺盖卷儿走人,在延康坊设了私塾。
姚杳很钟情的那家羊肉汤饼就在陈珪的私塾旁边,两个吃货常在汤饼铺子里碰面。
她看着这三人,真是唏嘘不已。
什么才叫深藏不漏啊,这三块料才是啊,原以为是沧海一粟,谁料想竟是鱼翔浅底,只待一个时机,便要鹰击长空了。
陈珪那话,越听越不像话,姚杳忙打了个哈哈:“顾大神仙,来来来,给我看个手相,看看我最近是不是犯太岁了,怎么这么倒霉。”
顾辰知道姚杳的意思,他如今在韩长暮手下讨生活,怎么样都是要低头做人的,他乐的哈哈直笑:“你啊,不是最近才犯了太岁,你是一直都在犯太岁。”
四个人在院中坐着,饮茶说笑,很是热闹。
楼下气氛闲适,可楼上却有些紧张了。
韩长暮慢慢啜了一口茶,大叶子的茶水,滋味并不如往日那般香醇,却也别有一番苦涩滋味。
他慢慢品着,抬了抬眼皮儿:“说吧。”
孟岁隔换了个称呼,条理清楚道:“公子,属下从凉州,甘州,一直查到肃州,都没有找到神医的下落,只是隐隐得知,他数月前就启程,去往高昌国了。”
韩长暮的额角有点疼,他想了片刻,叹了口气道:“出了莫贺延碛,就是高昌国了,先找到杨幼梓那一队人的下落吧。”
孟岁隔也只能按下不提,毕竟公事要紧,但韩王妃的情况一日不如一日,从前三五日中,还能有一日半日情形的时候,可现如今,却是已经完全认不得人了。
他心里有些不祥,却又不敢说出来惹韩长暮伤心,唇角嗫嚅,终于把话咽了回去,递过去几页薄纸,沉声道:“京里传来消息,冷少尹已经在所有祆祠里都安插了自己的人手,只等少使回京,便能一网打尽了。”
韩长暮点头,冷临江面上看着纨绔,办事却是最周密不过的了,又有霍寒山在边上相助,万事没有不成的。
他继续往下看。
孟岁隔接着沉声道:“汉王殿下擅自离京,圣人大怒,命沿途驿站烽燧一旦发现汉王殿下的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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