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足足比寻常人高出一个头去,身着竹青缂丝圆领袍,四旬上下,下巴上留着短须。
这人一出现,韩长暮的眼光闪了闪,这身装扮,正是本朝官吏常做的打扮,这船上,除了他和姚杳,竟还有别的官府之人,他转头瞧了姚杳一眼。
姚杳会意的眨了下眼,身形灵巧的穿过拥挤人群,挤到楼船掌柜身旁,缩着身子,尽量降低存在感。
而韩长暮则退了几步,趁机走到房间,探查起每个角落。
正中的食案上搁了两只素白杯盏,各盛了半盏琥珀色的茶水,他伸手试了试,茶水尚温。
长窗没有关,可竹帘却拉了下来,夜风吹动帘子,打在窗棂上,一阵阵噼啪轻响。
细长的竹丝断了两根,参差不齐的折断处挂着一条细弱的丝,半透明的长丝和夜色融在一起,随风飘动,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
韩长暮走了几步,窗棂上印着一点灰尘,像是花纹的样子。
这房间别处都十分干净,没有半点灰尘,唯有窗棂上那一点。
他扒着窗棂向下望去,外墙上印着半个足印,很小,模糊的看不清楚。
这房间虽然很大,但东西却不多,箱笼里是空的,胡床上搁着个包袱,里头有几件换洗衣裳,连散碎银子都没有。
韩长暮一眼望了个遍,转头去翻趴在地上的绯衣公子。
姚杳刚站稳,就听到那高个子男子淡淡道:“某乃汉王府长史黄淮,这是某的路引文书。”
听到此话,她探头去看,那打开的文书上,赫然写着汉王府长史黄淮,下头是一溜大红签章,看上去跟她手里的路引的确长得一样。
黄淮继续道:“出事那人乃是汉王府的家奴,偷盗了府里的钱财,某带人一路追踪到此,原本是想当场拿下的,可此人十分机警,并未将偷走的汉王爱物随身携带,且同伙也未出现,谁知又出了这种事。”他冲着围观众人拱了拱手:“此乃汉王府家事,惊扰诸位了。”
有苦主露面,这事终于好办了许多,楼船掌柜直起了腰杆,含笑道:“既然贵客认得此人,那么,此事就由贵客料理,正是理所应当的。”
众人一听这话,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难怪这人肯掏那么多钱英雄救美,救完了还不肯让美人答谢,原来是不差钱。
不过这王府的亲卫也不怎么样嘛,抓不住小贼拿不住贼也就算了,怎么最后小贼还被人杀了呢。
姚杳亦是点头轻叹。
都说一掷千金,看来还得是别人的千金自己花,才不心疼啊。
黄淮轻咳了一声:“掌柜此话说的有理,明日一早到了渡口,某会带着此人一同下船,此乃汉王府的家事,就无需报官了,诸位放心,不会打乱诸位的行程。”
汉王府的人都说不用报官,那别人自然是没有意见了。
“你说他是汉王府的家奴,偷了东西跑出来了,怎么证明啊。”静了片刻,众人即将各自散去之时,突然有人开口,懒洋洋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