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林湘妆,你怎么可以在这个鄙视你痛恨你的人面前痛哭流涕,你怎么能轻易在人前示弱,你怎么可以给等着看你笑话的人留下话柄?
不管多么伤心痛苦,都要强忍悲伤。在没人处偷偷释放。
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
林湘妆,打起精神来!
林湘妆用衣袖胡乱地抹了抹眼泪,颤颤微微地站起来,双眼红肿狼狈。
“好。成交了!”她伸出右手,与周夫人的右边大力一握。想要装个洒脱的笑容,却不料眼泪以咻咻地滚落下来。“银子怎么给我?”
“你同意啦?”周夫人倒并没有流露出鄙夷或是轻视的神情,反而异常欢喜道:“好,你等着,我马上去取银票来给你!”
“今天就算了!”林湘妆摇了摇头道:“我昨晚一宿没睡,我觉得头里昏昏的,很累,我需要好好睡一觉。等我睡醒了,我再来府上取吧!”
“不用你亲自来取了,”周夫人生怕她再来纠缠周扶扬似的,忙忙地说道:“你现在住在虞国公府是吗?回头我让人给你送来好了。”
真的一点机会也不给她呢。林湘妆心里一阵苦笑。
“如此……甚好!”她艰难地点了点头,随即又想起一件事:“还有,那个叫陶最的小丫头,我要把她带走!”
“好啊,你带走便是!”周夫人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她巴不得将府中所有一切与她有关系的事物都带走呢。
“好,那我走了!”林湘妆努力睁大眸子,想要看清周夫人此时的表情,奈何她的眼里总是朦朦胧胧的,无论如何也看不真切。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眨了眨眼,努力辨别出去时该走的方向,然后挺起背来,高昂着下巴,一步一步地,艰难却执拗地走了出去。
她的双腿像踩在棉花堆中,每一步都是那样虚浮绵软,仿佛地心引力对她失去作用一般,又像是有人用羊皮绳套牢了她的双腿,拉扯着她不许她就此离去,又或者是她自己根本就不想离去……
总之,她虽然极力想要装出若无其事趾高气昂的模样,但在任何一个人看来,她都是那样的孤寂与脆弱,仿佛轻轻一推,便马上就能倒下地去一般。
走出房门,陶最连忙迎了上来,并没有多余的语言,只是伸手将她扶住。
“是陶最吗?”她没有转头去看对方,只是凭感觉觉得应该是她。林湘妆觉得眼睛好痛,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快要眼瞎了。
“姑娘,是我。”陶最有些伤感地回答道。
“唔……”她轻轻低语一声:“我们走吧!”
“好!”陶最低低地应了,声音中似乎还带着一丝哭腔。
陶最扶着林湘妆,一步步艰难地往外走去。在院门口,遇到了匆匆赶来的绿绵。虽然视线模糊,林湘妆还是从对方的身形轮廓中辩论出那是她。
到最后,还是她赢了。真正离开周府的人,还是自己!
林湘妆心里一阵难言的悲哀与凄苦。
绿绵一心赶路,倒没并将过多精力投注在林湘妆身上。
出得院门,只得一阵脚步声响,却是有人朝她急速奔了过来,声音中满是焦虑苦闷:
“林姑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