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取了一支兼毫的毛笔,在饱满浓厚的墨汁中细细地蘸匀,这才递至林湘妆面前。他给她安顿好位置后,自己又拉了一张椅子过来与她并排坐着。
林湘妆接过笔,便先从逗号开始,将自己所知道的各类标点符号一一标识出来,并分别作了详细的解释。有时他偶有不明白的地方,她便举出实例说与他知。曾经那个高高在上骄傲矜贵的公子哥儿变成了虚心求教的好学生模样,全神贯注、专心致志。
这些标点符号,林湘妆前生使用的时候因为习以为常,也没有专门地去统计总结过,这时候要专门做个演示讨论,挂一漏万的,总是讲到这个的时候,脑海里便突然冒出来那个,其实她都觉得自己怪没条理的。到底是没备过课的,没有预习过就直播,看似简单的事,都会有点难度。
等到她搜肠刮肚地将记忆中的相关知识都罗列出来讲解完毕,蜡烛已经燃去一小半。外面一片黢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了。偶有虫声唧唧,愈发显得天地间无限寂静。
这里确实蛮凉快的,林湘妆白日里补了一觉以后,精神倒是养了回来。一时间倒也不渴睡,在这里多坐一会儿也挺不错。就是坐得久了,屁股有一点木木的疼。
趁着周扶扬在拿着刚刚她书写记录过的宣纸在温习研究的时候,她稍稍地挪了下屁股,换一个舒服点的姿势。
不料她刚一移动,周扶扬便已有所察觉。
“怎么了?”他放下手中的宣纸,看了她一眼后便了然般地说道:“是不是累了?要么去旁边的休息室休息一下?那边有床榻的,我偶尔就在那边打坐午休什么的,你可以躺下来放松一下。对了,顺便我再看看你的脚,帮你再上一次药膏。”
“呐,是你自己要给我上药膏的,”林湘妆厚脸皮地说道:“该给我的银子可是一厘也不能少的!”
“我有问你要银子吗?”周扶扬斜睨了她一眼,双眉微挑,带着些傲然道:“要我周某人亲自动手上药,这可不是银子多少的问题,难道我周扶扬没见过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