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对二,本就不是一场公平的较量,何况其中一人怀中还护着一个女人,身后又是万丈悬崖。
双方交手间,慕宣敏锐的察觉到劲气逼近,抬眼就见一名黑衣人偷袭而来,而护住她的男子正迎剑格挡另两名黑衣人的攻击,心思电转间,又是一声尖叫,身体重重的撞向男子,像是害怕到至极在寻求庇护。
男子正与两名黑衣人较劲,察觉到逼近的劲气,也没有多余的手去挡,条件反射就想推慕宣出去,却在见到惊慌失措的她时改了动作,将她牢牢的护在怀里,想要自己承受那一刀。谁料,慕宣竟是使足了全身的力气撞来,加上另两名黑衣人加诸下压的内力,后脚跟刚一用力,悬崖边的泥土便松了,身子就不由自主的向后倒去——
“啊!”
“小姐!”
耳边是碧儿的惊声尖叫,以及另一名黑衣男子的惊呼,和着下坠的风声,在慕宣耳边呼啸而过……
“东方麟,你可以不出来救我的,这下好了,陪我一起死。”下坠过程中,慕宣一改之前小白兔的模样,趴在男子胸前,调笑道。
“你……”东方麟一愣,明显没有反应过来。突然似是想起什么,瞪大了眼睛望着她,“上次在船上那么多杀手你都不怕,今日怎会如此惊惶?你是故意的!”
“哪有?”打死也不承认。慕宣眨巴了两下明亮的大眼,无辜得不能再无辜的道:“上次不还有那么多人在嘛,这次就我一个人,人家害怕也是人之常情的。”
面巾下的嘴角狠狠一抽,好一个人之常情!
“既然如此,如今咱们已经快死了,你怎么反又不怕了?”东方麟有些气闷的问道。若不是两人如今处境堪忧,他倒真得怀疑这女人就是装的!
“那是因为……有你在下面垫着嘛,你先着地,我应该没那么痛。”
“……”
东方麟突然有股将她丢下去的冲动,可最终还是忍住了。想想自己也真够倒霉的,无意间得知舅舅又下令刺杀她,本想袖手旁观的,身体却不由自主的赶来了。见到她差点掉下山崖,心像是在瞬间被揪紧,根本没有思考的余地,身体又再一次背叛了他。
如今要死了,为什么没有感到害怕呢?
大仇尚未得报,本该不甘的,心却很安定,从未有过的安定,是因为有她在吗?
想到这里,鹰眸一闪,平静的心湖荡起一丝涟漪,却再也无法平静……
“喂,那边有棵树,你把剑插进石壁里,稳住下坠的力道。”慕宣拍了拍身下神游的男人,指着不远处的一颗大树道。
“看准点,机会只有一次,树离谷底只有十米左右距离,我们落在树上就能安全落地了。”其实他若不在,她有的是方法上去,只是如今……
算了,让他当一次英雄吧。慕宣无良的想着。
鹰眸再次一闪,眼底满是复杂。
眼见离崖底越来越近,东方麟再没有犹豫,运转全身的功力,踏脚接力,翻身,刺剑,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宝剑入壁,两人的重量,加上下坠的力道,东方麟感觉自己的右臂已经到了极限,随时都有和身体分家的可能,仅靠着毅力在支撑。
宝剑在石壁上划下深长的剑痕,石屑纷落,随着石屑的减少,两人下坠的速度也开始减缓,最终,停在大树上方。可东方麟全身的力量已然耗尽,脚尖碰到大树的一刻,手臂脱力,松开了宝剑,人也陷入了昏迷之中。
慕宣大吃一惊,急忙搂住他险些栽倒的身子,却在指尖触到湿湿的触感时一愣……
抬头望去,石壁上除了长长的剑痕,还有衣袍磨损的痕迹,合着鲜血,在石壁上方留下拖长的轨迹,触目惊心。
心,像是被什么触动了一下……
回想刚才惊险的一幕,东方麟一直紧紧的将她护在怀里,单手支剑,背却抵着悬崖峭壁……
为什么?
很想问,却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急忙点住他的穴道,减缓血液流失的速度,抱着他脚尖轻点,顺手取下插在石缝里的长剑,飘然落地。
谷下的环境很好,或许是从未有人踏足,许多地方都保持了原本的姿态,好比她面前这条几十米长的大蟒,绝对的原生态,无污染。
若是平时,慕宣定然很高兴,可惜她此刻心系东方麟的安危,哪有闲工夫应付它,没好气地吼着:“死远点,别来烦我!”
吼完,就抱着东方麟向不远处走去。那里有一条小溪,可以为东方麟清洗伤口。
身后的巨蟒好似听懂了慕宣的话,偏了偏脑袋,却没有离开,只是待在原地望着她。
慕宣让东方麟面朝下,趴在溪流边,撕下自己衣袍的一角,用水沾湿,为他清洗伤口。
尽管早料到他的伤很严重,却远不如亲眼见到来得震撼,整个背部居然没有一块完整的肌肤,血肉模糊间,有好几处已露出森森白骨。
慕宣的手有些颤抖,望着不省人事的东方麟,哑声问:“为什么?”
然,没有人回答她。
谷底很安静,静到她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和东方麟微弱的呼吸。
身后的巨蟒盘成一团,迷惑地望着那个自说自话的女人。
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慕宣才继续动手,轻柔的清洗伤口,从灵戒里取出止血疗伤的圣药,喂东方麟洒上和服下。
做完这一切,慕宣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疲惫,那种累不是来自身体,好像是来自心里,那种惶惶不安的紧张,是害怕……
对,就是害怕!
她居然尝试到了害怕?
害怕失去东方麟?
为什么?
是因为他不顾一切的救了她吗?
可她之所以会走到今日,不正是拜东方麟所赐吗?
一时间,慕宣的心绪变得有些复杂。
巨蟒见慕宣忙完了,却自顾自的在那儿沉思,便慢慢地游了过去。
“我说了,走远点,别来烦我!”慕宣头也没抬,火大的吼道。该死的臭蛇,准是闻到了空气里的血腥味,跑出来觅食的。想吃东方麟,老娘就把你宰成八段,吃蛇羹。
等等,蛇羹?
慕宣眼前一亮,蛇羹大补啊,还能调节气血,如今东方麟失血过多,正好用它来补一补。
想到这里,慕宣立马抬头,两眼贼亮的望着巨蟒,好似它现在已经变成了‘十全大补丸’。
敏感的察觉到危险,巨蟒浑身一抖,怯怯地瞅着慕宣,用眼神装可怜。
慕宣朝天就是一个白眼,该死的,这蛇有灵性,不能吃!
“不想变成蛇羹就死远点,不然老娘等下就废了你。”
巨蟒又是一抖,望了望慕宣,又望了望爬在哪儿半死不活的男人,一游三回头的离开了。
东方麟没醒,慕宣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东瞅瞅,西看看,没发现一个能安家落户的地方,人又不敢离开,担心那条臭蛇会跑回来吞了东方麟。
正为难之际,那条巨蟒居然又游了回来,不过它嘴里咬着什么,貌似是只野兔?
慕宣嘴角抽了抽,伸手戳了戳面前的死兔子,抬眼望着巨蟒,疑惑道:“给我吃的?”
巨蟒上下晃了晃头,算是认可了慕宣的话。
“可我不会。”说着,慕宣很是惆怅的瞅着巨蟒:你大爷的,你能抓来兔子,干嘛不弄熟了再送来?
好似听见了慕宣的心声,巨蟒晃了晃蛇身,眼中划过鄙视。
慕宣确定,她没看错,他奶奶的就是鄙视!
“卧槽!你有什么权利鄙视我,不会做饭很丢脸吗?你那么厉害,做一顿给我看看!”慕宣火了,长这么大第一次遭到鄙视,还是**裸的鄙视,让她的面子望那儿搁?
巨蟒一愣,围着野兔转了一圈,再转一圈,最后似是不知如何是好,干脆将自己盘做一团,将脑袋藏在蛇身里——装死。
慕宣抽啊抽,愁啊愁,靠,这该死的臭蛇!本想激它做一顿的,谁知这丫的也是一个嘴子,说说还行,做就免谈,最后还是得靠她自己。
正要伸手动作,却抬头望了望天色,该死的,不会这么背吧?貌似要下雨了?
“喂,臭蛇,这附近有没有山洞?”
“嘶……”像是回答,巨蟒的脑袋立马窜了出来,朝着慕宣他们降落的大树方向游去。
慕宣见状,拾起地上的野兔,抱着东方麟抬脚跟上……
原来大树之后别有洞天,大树本身粗壮,枝干错综复杂,挡住了悬崖下的一个天然石洞,若非巨蟒带路,仅凭肉眼根本不足以发现。
将东方麟轻柔的放在地上,因伤口在背部,慕宣只能让他一直趴着。安顿好东方麟,慕宣又在石洞口捡了一些干树枝,堆好后指尖一弹,火苗迅速窜起,将石洞照得一片透亮。
与此同时,皇宫内——
“什么?失踪?什么叫失踪?”东方枭瞪大了双眼,不解地望向上座的男人。
“皇后在前去清凉寺的途中遇上刺客,失足跌落山崖,如今生死不明。”不同于东方枭的焦躁,东方羽只是冷静的陈述着一个事实。
“失……失足?坠崖?”东方枭踉跄着后退一步,脸色惨白,抬头怒视上上方的男人,“你是怎么保护她的,为何会让她遭遇刺杀?!”
“枭王,请你注意自己说话的态度。”因为东方枭的质问,平和的眉头不自觉拧起,声音带上了三分威严,“她是朕的皇后,要如何保护,还轮不到你来质疑。朕召你进宫,是看你与皇后相识,要你带人去山崖下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不!她不会死的!”想也不想就出声反驳,冷硬的五官溢出一丝哀色,“她一定不会有事……”
像是在自我安慰,东方枭缓缓抬头,直视着上方之人,“皇上根本不爱她,否则不会在她遭遇危险之后还稳坐如山,既然不爱,就不该娶她。算臣弟恳求你,看在我们小时候的情分上,宣这次若能侥幸捡回一条小命,求大皇兄你放过她,别再让她介于宫廷的是是非非之中,放她离开吧……”
“放肆!她是朕的皇后,岂能随意离去?”东方羽勃然大怒,长袖下双拳紧握,青筋暴跳。
谁说他不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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