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靠回椅背嘟嘟囔囔,冷不防被对方伸手过来摘了安全带,又打开车门推了一把,他手忙脚乱的扒拉住车顶,光着的脚已经踩进了土里。
“我擦!”圆眼睛在车门边跳起脚来,样子有些滑稽。驾驶座的男人嘴唇勾起一点弧线,他俯身捡起座位底下的夹板拖扔了出来,嘴里的话依然没有温度:
“往前走,到车头那边去。”
“你叫我去我就去啊。”
“去。”
“……”
“听话。”
圆眼睛抖抖脚底板上的沙土,有点气鼓鼓的,还是妥协了。他蹬上了鞋,别别扭扭的站到车前,被大灯晃得睁不开眼睛:“神经病……然后呢?”
男低音没有回话,三秒之后,车灯灭了。
世界彻底没入黑暗。
初夏的风似冷还暖,在皮肤上撩起微小的颤栗,没有光,其他感官就变得敏感起来,虫鸣,草的窸窣,空气里植物的腥气,世界是一张银盐胶片,在暗房的相纸上渐渐显色。
“哎……把灯打开吧,好黑哦。”
“怎么了?你还会怕黑吗?”
“我当然不怕。”圆眼睛的夹板拖把沙土蹭得沙沙响,光听声音也知道他在撇嘴:“我是不想浪费时间。”
“不会让你浪费时间的。”男低音嗤嗤了两声:“神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
“哪里有什么神。”
“神经病里就有一个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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