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中醒来的自己。那时候,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可怕,她害怕,她无助,她惶恐,她不想看到周遭的一切,她只求忘掉一切,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想不起来。可她的周围都是人,看着他们怜悯的目光,看着他们的嘴巴一张一合,她只能不断尖叫,试图驱赶他们。
那个时候,除了镇静剂,唯一能让她消除恐慌的只剩下音乐。后来,据现代的医生说,她得的是创伤后应激障碍,是一种心理疾病。时至今日,她虽然依旧不知道这是什么病,但她记得,那时候每天都有一个人给她放音乐,陪她说话,鼓励她做喜欢的事。后来她还告诉她,是他救了她,他一定不希望她把自己封闭起来――
想到病床上的他,云居雁强迫自己收回思绪。她命其他人都退下,称自己有话单独对吕姑娘说。玉瑶、抚琴虽有些担忧,但还是屈膝退下了。
至屋子内只剩下云居雁与吕氏二人,云居雁抬头环顾四周。院子是空置许久的,房间的摆设十分简单,而吕氏亦无太多的私人物品。云居雁看到床边的架子上放着一只埙,她认得出,这并不是她家的,想来应该是吕氏带来的。
“你会吹埙?”云居雁一边问,一边朝床边走去。她并不期待吕氏会回答她,只是伸手拿起了那只埙。“能借给我吹一下吗?”她只是试探性地询问,并没有拿起来吹奏,因为她知道,她最恨别人动自己的乐器。“你希望我还给你吗?”她接着问。
吕氏依旧没有回答,目光直愣愣地看着那只埙。
“既然你不想借给我,那我便还给你吧。”云居雁把东西放了回去,又说:“不如这样,我明天再来找你,带上我的埙。我们比一比,看谁吹得更好听。”
吕氏连连摇头,瓮声瓮气地说:“姑娘,使不得。”言下之意,以她的身份是不能和云居雁比试的。
云居雁笑了笑,只说自己明日再来,便回去了。
她刚回到自己的房间,还来不及细细询问吕姑娘的情形,许氏急匆匆来了,进门就问:“囡囡,那个姓吕的,你不是说他穷得揭不开锅了吗?他怎么会连银子都不要。”
“母亲,发生了什么事?您慢点说。”云居雁拉着许氏坐下,笑盈盈地追问:“是吕师傅惹您不高兴吗?”
“不是我。”许氏气呼呼地说:“你父亲许他一个月三十两银子,让他留在府上,连带着,他的女儿我们也会好吃好喝地供养着。可他居然执意要走。你不是说那个张铁槐是他的亲戚吗?让他去问问,他到底想要多少月钱。”
三十两银子已经是一个西席的月俸了。云居雁看得出,父亲极想把吕师傅留下。而他执意要走,应该是为了女儿,而非银两。
听到女儿说张铁槐尚未从京城回来,许氏又低声抱怨:“你父亲也真是的,世上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会制陶器。他走了,我们再找别人就是,何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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