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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云家,虽然云平阳依然在外为官,但并非什么封疆大吏,且他为人也算谨慎圆滑。至于他家本身,早已不复她曾祖父在世时的风光。这些年,她的祖父一直秉持着曾祖父的遗言,万事低调,以和为贵。自她曾祖父、外祖父相继过世,他们与京城权贵间的往来也疏远了很多。这次沈君昊父子,沈子寒,蒋明轩等人前来贺寿,既是意料之外,但细究起来,也算各有各的原因。
暗自思量间,云居雁迷迷糊糊睡着了。朦胧之中,她恍惚又回到了前世。屋子内,她看到许弘文正在桌前看书。而她自己正走向他,为他的茶杯续上水,嘴里说着:“明日我想去四妹那边一趟。”
许弘文没有抬头,只是问道:“你去那里干什么?”语气中颇有几分不赞成。
云居雁记得,那时候沈子寒的灵柩回京,而云凌菲与沈子遥刚成婚没多久,她因为担心,所以想去看看情况,安慰一下云凌菲。可她与许弘文成亲之后,与他的母亲一直处得不好,家中是非又多,她又多年无子,不免气弱,因此很多时候都不能轻易出门。
“我想去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她看到自己正忍着气向许弘文解释。
许弘文依然没有抬头,只是回道:“你有什么能帮忙的。再说不是还有你三婶娘吗?”
“三婶娘需不少时日才能抵达京城,母亲的身体又一直不好。”她挨近了许弘文几分,颇为担心地说:“听说皇上在朝堂上斥责了沈家的人……”
“你从何处听说的?”许弘文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书册。
云居雁看到前世的自己一心担忧云凌菲,并未在意许弘文的话,只是说着:“如今战事吃紧,皇上应该先攘外,怎会战事未结束就急着问责?”
“你也说是应该。”许弘文一边说,一边执起她的手,“皇上想问责谁是不需要理由的。事实上,皇上今日才发难,已经算很不错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沈家从此只能夹紧尾巴做人。”
……
云居雁猛然睁开眼睛。昨天,她面对沈子寒时怎么都想不起来的话,居然在梦中记起来了。她起身下床,为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饮完,又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坐在窗前细细思量。
面对吐蕃的那场战事,沈子寒父子大败,折兵无数,皇帝问责虽急了点,但也在情理之中,沈家至此必定不复往日的风光是一定的。可直觉的,云居雁认为许弘文那番话还有其他意思在内。但反过来想,那时的许弘文不过是备考的举子,不可能知道那么多官场的内幕。
云居雁越想越糊涂,心中满是懊恼与无力感。一开始她不想与沈子寒有接触,就是不想陷入当下的状态。短短几日,几次的接触,她不想看着他英年早逝。可不想又如何?即便她重生了,她还是无能为力。
一个沈子寒是这样,将来的云沈两家或许亦是如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