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毫行差踏错的。否则,外甥被人诟病是小,先去的妹夫怕也要受了牵连。”
“得得得,横说竖说都是你的理。”贾赦哼哼两句,“你说说你,方才这话不说,非得等珍哥儿开了口再说?好歹珍哥儿是族长,你这么着,让他面子往哪里放?外甥也难做不是?”
林烨险些要笑出来,是谁说贾赦只知道吃喝享乐的?听听他这话说的,明晃晃的就是挑拨么!人家还挑拨到明处,让你说不出别的来!这本事,林烨自愧不如。
贾珍也挺尴尬,心里暗暗怪贾政——大老爷说的倒是不错的,您有话早说啊。自己都张嘴了,林家表弟还没说什么,先被自家人给堵了回来,这算哪门子事儿?
贾琏到底是个外场人,眼见气氛有些冷了,脸上带笑开口了:“二老爷虑的是,大老爷说的也有道理。这吃酒先放在一边儿,倒是让哥哥得好生给表弟道个喜才是!”
说着,竟然真的对林烨一拱手。
林烨忙起身回礼,笑道:“都是皇上隆恩浩荡,我这边……”
话没说完,外边就有小厮叫道:“老爷,老太太那里遣人来了。”
一个婆子进来,恭敬回道:“老太太那里请林家哥儿呢。”
众人一听,也都掩下了话。贾政道:“琏儿,好生送了你表弟们去老太太那里,原该先与她老人家去请安的。”
林灿自打进来,一直都没张嘴说话。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了,暗地里拽了拽林烨的袖子,冲他做了个鬼脸。
捏了捏弟弟的手心,林烨示意他跟在自己身后,和贾琏一同往后边荣庆堂去了。
荣庆堂里,贾母身上穿着驼金色金线绣缠枝花卉纹镶领的团花褙子,底下一条暗红色马面裙,头上勒着嵌玉攒珠抹额,手里扶着一柄沉香拐,端的是富态华贵。听得外边有小丫头通传林烨来了,一叠声儿地叫道:“快叫进来!”
门帘子一挑,林烨领着林灿,与贾琏前后脚进了屋子。
待二人请了安,贾母忙都叫到自己跟前,又是问林灿冷不冷,又是让他去熏笼上坐着,只说“又没有外人,你还小呢,只管散淡着,怎么舒坦怎么坐就是了。”
又转头问林烨:“家里都好?出去一趟,可受了不少磋磨吧?”
林烨一一答了,贾母便叹道:“可怜你小孩子家家的。这皇差虽是荣耀,到底也辛苦。”
满屋子里看了一眼,林烨发现宝玉不在。要知道,往常这位表哥可是都要腻在贾母身边的。今儿是怎么了?
“外祖母,怎么未见宝二表哥呢?”
贾母笑道:“你二表哥淘气,大年夜的时候专门捡夜间出去放炮仗,着了凉了,如今还躺在屋子里养着呢。今儿你怕是见不着了。倒是你姐姐妹妹,都在呢。”
说着,就命鸳鸯:“去请了姑娘们过来,就说烨哥儿和灿哥儿都过来了。”
“别,外祖母,”林烨忙止道,“这冷风朔气的,不敢惊动表姐表妹了。”
“不妨事,横竖她们每日里也无事,都是要过来跟我这里解闷儿的。”贾母看了鸳鸯一眼,鸳鸯会意,快步走了出去。
不多时外边一阵环佩叮当,门帘子一挑,几个人鱼贯而入,打头儿一个,却是凤姐儿。
“呦,林表弟来了?”凤姐儿不失往日伶俐,大笑着过来,“林表弟驾临,我竟是未能远迎,实在是不该!”
贾母笑道:“你这猴儿,别吓着了你表弟!他们兄弟都是念书的人,你且收起这破皮破落户的样儿,斯文些才好。”
凤姐儿睁大眼睛,面上露出奇色,手里帕子一甩,“老祖宗,这话您可不当说!难道您竟是不知,我大字不识几个,哪里就能做出什么斯文样子了?要说到斯文啊……”
她的眼睛转了几转,过去将探春拉了出来,点着她白嫩的脸颊笑道,“……这斯文人,非得我这三妹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