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听的话。老太太知道了,必有一场好气生,老太太生气了,二老爷也必是要站在母亲那一边,到时候……
看着王夫人比从前苍老了不少的面容,凤姐儿微微一笑,明媚艳丽的脸庞灿烂至极,“太太说的也是,倒是我年轻想不到那么多那么远。”
王夫人略伏过身子,凑到凤姐儿跟前,压低了声音道:“如今八字还没一撇,这话先不能传出去。告诉你,是让你暗中留心些,该预备着东西了。”
“……”凤姐儿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按说,这有女孩儿的人家,多是从女孩儿不大的时候就开始预备嫁妆。王夫人是探春的嫡母,这些难道不是她该准备的?怎么又是让自己出头?
凤姐儿眼珠子一转,笑吟吟道:“太太不必着急,三妹妹的东西,公中自然有份例的。再者老太太那里,也必有一份添妆。这倒是都不用急的。太太还是先敲定了事情,然后再议这个。”
现下王夫人在府里的地位不比元春得势的时候,听了凤姐儿的话,犹豫了一下,倒也点点头。因又嘱咐凤姐儿:“这话且先放在你心里,等我跟老爷说定了,再行定夺。”
凤姐儿答应了一声,忙不迭地起身告辞了。
其实不必王夫人说,凤姐儿也不会将这件事情说出去。一来,休说老太太,便是二老爷,也决计不会答应这门亲事。薛家的银子,在二老爷眼里,那都散着铜臭味儿呢。薛蟠又是那么个不成器的,贾政这个好面子的会将女儿嫁过去才是怪了。二来,她虽然不喜欢赵姨娘,却觉得探春的性子很是对她的脾气――不像迎春那般绵软,也不像惜春那般乖僻。姑娘们的名声都是要紧的,就是对亲,也没的事儿还没成先乱传的,更何况是一件铁定成不了的事儿呢?
凤姐儿倒是这么想着了,却忘了听见这事儿的也并不止她一个。王夫人的院子里伺候的丫头婆子不在少数,要说呢,荣国府里的下人们别的不成,却大都生了“一颗富贵心,两只势利眼”。王夫人如今不比从前,经过了佛堂那段日子,她一下子苍老了不少。年轻时候她也生了一副好相貌,但是性子使然,每日里总是木着一张脸。贾政一个酸腐文人,最喜欢的是什么?自然是挑灯夜读红袖添香了。如夫人温柔小意研磨铺纸,这是何等惬意?很显然,王夫人不符合他的口味。本来就不讨喜,这一下子更是不得宠。每月里除了看在儿子女儿面上给王夫人个体面,贾政基本上就是住在两个姨娘的房里。
贾母自然知道这个,在她看来,这王氏肆意妄为,原也该得些教训。要不是她,元春何至于由贵妃降位?因此也并不给王夫人撑腰。
只是这么一来,难免便有人捧高踩低。虽然不至于明里得罪王夫人,可王夫人院子里但凡有事儿,不出半日,定能传遍整个儿荣国府。
也是王夫人太过自大,总是觉得自己安排下的人必是对自己忠心的。因此薛姨妈与她说话的时候,也不曾避了人。不但金钏彩云等心腹人听见了,便是外头游廊上边儿喂鸟的小丫头子们也有听了个七七八八的。
其中就有一个名唤小雀儿的,不过十来岁的年纪,也是家生子儿。她的老娘与赵姨娘极好,听了这个话,有个不去告诉的?
瞅了个空子就跑去了赵姨娘的屋子,①38看書网了薛姨妈和王夫人的话。
赵姨娘什么性子?虽然不是正经的主子,可她能在王夫人眼皮子底下连着生了一儿一女,可见也还是有些个手段的。探春是她的亲闺女,从小在老太太那里养着,也颇得老太太的青眼。赵姨娘还指望着老太太能给探春寻个好归宿,往后带携带携贾环呢。嫁给薛家?除了银子多点儿,还有什么?
不得不说,在这一点上,赵姨娘这个丫头出身的,比之王夫人要透彻一些。
当下赵姨娘就坐不住了,这事儿要是让太太办成了,往后探春一辈子都被王家的姐妹俩拿捏着!便是自己和贾环,也没了指望!
趁着贾政晚间到了她的屋子里的时候,先就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哭了一通,末了泣道:“若是太太看我不顺眼,只管把我发到庄子上就是了,我在没个二话!可三姑娘和环儿害着她什么了?还不是要叫她一声‘太太’?环儿是个小子,从小她就不喜,长到如今这么大,连个正经的丫头都没有!就是这样,我也不敢抱怨。可三姑娘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也是老爷的骨血。往日里绣方帕子都想着太太啊,从不敢有半点儿的不敬。太太她怎么就忍心要把她许给薛家的哥儿呐?难道太太不知道,薛家哥儿是为什么进京的?那都是能打死人命的啊……”
说到这里痛哭着倒在了床上,一条帕子掩着嘴,断断续续地叫着:“……我苦命的儿啊……”
贾政气的浑身发抖,脸色阴沉如锅底一般,随手掷下了一只瓷杯,怒道:“你号丧个什么?这事儿不是还没人说么?”
“就是没成才和老爷说!”赵姨娘一翻身坐了起来,擦擦眼泪过去抱住了贾政的胳膊,眼睛哭得红红肿肿。她伺候贾政这么多年,自问还是拿捏的住贾政的性子。见好就收,才是最上道。“老爷,求您,看在我在这屋子里熬油似的这么多年,就只三姑娘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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