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夫子比袁涛还要大两岁,应当与一样是贻养天年时候,却不得不竭尽心力养家糊口,以至于人已经出现早衰。
无他,严格原来的浑家倒是能够生产,生了八胎竟然活了五胎,只是个个都是女儿。
在这个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时代,为了让严家香火延续下去,主动给他纳了一房小妾,这个小妾倒也没有辜负严家的上下厚望,先后给他生下三胎,而且个个都是儿子,现在三个儿子分别为十二岁、十岁、八岁。
这个在过去不算得什么,养活一家人轻而易举,大宋对文人一向很优渥的,可惜那是以前。
现在朝廷为了对抗胡人,财源年年亏损厉害,不得不超量发放会子。
由于会子滥发得厉害,物价至少贬值三倍以上。
现在俸禄依然是原来的数额俸禄,可惜已经由铜钱变成了会子,以至于严格不得不给人抄书来养家。
现在三个儿子正是疯狂长身体的时候,每月竟然连贱肉都很少吃,这在过去难以相像。
袁涛不但时常周济严格夫子,也经常给他介绍写字抄书业务,只是现在大宋印刷业异常发达,甚至科举考生能够把印刷好的小纸条带进考场,让严格的“生意惨淡”。
见好友生活如此艰难,袁涛心里不是滋味,现在他想周济也有心无力了。
因为现在县学已经三个月发会子了,袁涛还要应付家中喋喋不休的浑家。
谁知袁涛晚上回到自己的小院,近来一向对他横眉怒目的浑家突然主动迎接,接过他的外套之后又弯腰低头换鞋,口称:“官人辛苦了。”
袁涛觉得莫名其妙,莫非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袁涛跳过之后突然发现浑家身上好像还有淡淡的清香味道,不禁问道:“你用了什么香粉?”
浑家一抬头,脸上竟然还擦了胭脂,在灯光之下,倒也有徐娘半老的味道。
她有点儿害羞的柔和声音问道:“奴家让你猜猜。”
竟然不说自己是老身了,袁涛感觉自己与浑身仿佛年轻了十岁,有些猴急扶着浑家向卧室走去。
两人好事终于过去之后,激动之下浑家才说道:“官人,你今天收到的那个弟子是那家弟子,他家是那家大户人家,怎么这个叫赵平的奴家从来没有听说过?你猜猜,他送了多少?”
说到后来,他的浑家声音竟然不知不觉之中提高了。
袁涛眉头一皱,轻声问道:“他送些什么?”
浑家用手掐了他腰上的肉,然后又觉得这样不对,竟然还轻轻揉了揉,轻言问道:“官人,疼不?”
袁涛似乎没有觉得身上的痛苦,说道:“当时我没有看礼单,自然不知道了。究竟给了什么?”
他的浑家袁钱氏身子颤抖起来,紧紧抓住他的手臂说道:“六礼束修全部都有,另外仙皂百块,仙炉十个,仙炭五百。”
袁涛大吃一惊,竟然不知不觉已经掀开被子坐了起来,然后狠狠地用拳头砸了床上。
浑家的声音笑了出来,说道:“怎么,太惊喜了吗?赶快盖子被子,小心着凉,感冒了,现在年纪大了,不比以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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