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后。
由于是阴天,本就采光不好的房间内暗沉得很。昏黄的台灯下,一张绘着彩铅的图纸被风缓缓地吹起,几乎就要跳脱了傅佳音的掌心。
好在她及时发现,一抬手便按住了。那是一张设计图稿,背景是漫山绽放的薰衣草田,浅紫淡粉,融进夜色里恰似女人酒后的微醺。
花田的东边,是一个身穿月白色纱裙的女人,裙边用紫金色渐进着点亮,线条简洁,层次柔和。淡紫色的花影朵朵落在她白皙的脸上,恍若玉石雕琢的花,而她的双眸更是沉浸远方初升的曦光里,清丽优雅犹若神祗。
花田的西边,月色将消未消一片漆暗。浑噩的光线中,另一个女人正侧身站着,远远地一眼便能看到她那黑紫色的短裙。一半的锦缎一半的麻布用流畅的斜线拼接在一起,据说斜线是动乱张扬的表现。那女人明明是低着眸,眼光却斜斜地瞟向花田的中间,裙尾左右摇曳,姿态风情款款。
花田的中间,晨雾如烟。一个身穿黑色大衣的男人远远地立着,身材修长,气质清俊。他的眸子里闪着烟光萤火,容颜却模糊不清。而他的身后,一黑一白两扇翅膀正在悄然间伸展,像是天使,更像是魔鬼。
这时,光线倏地一亮。门开了,有狱警在远处说:“傅佳音,你已经刑满了。”
傅佳音最后望了一眼这幅画。薰衣草的花语,是等待,等来的可能是天堂,也可能是地狱。
一念之错,就是万劫不复。天堂跟地狱的距离从来近在咫尺,如同复仇的感觉,痛苦而甜蜜。
她站起来,果断地把夹板和设计稿都收进行囊里,踏出来时,狱警拍拍她的肩:“恭喜你能提前出狱。出去以后要好好做人,别再回来了。”
傅佳音回头,望了眼这座关押了自己四年的小屋,暗自握紧自己的掌心。
没错,这个地方,她永远都不想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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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云压城,天色阴沉得像一幕惨剧,有湿重的水汽在路面上缓缓蒸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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