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不过是个丫头而已,若你看上她,我这就去拉过来侍候你。”说完,竟起身想要走过去。
梁晏却是一把按住他的手,眼里有着一抹冷意道:“不过是个没长开的丫头,我只是随意一看,过于青涩又有何乐趣?”
“没错,看我竟然糊涂了,该罚。”武安候世子大笑一声,然后端起酒杯痛饮了一杯,方才坐下,又大嗓门地道:“哪个谁,去催一催怎么姑娘还没有到?”手却指向某个少女的身上。
众人都退开,李凰熙这才发现武安候世子所指的人是她,左右张望了一眼,离她有两人距离的侍女不耐烦地道:“世子正与你说话呢,还不快答?”
李凰熙又感觉到那抹热热的视线落在身上,捏着嗓音道:“公子有何吩咐?”
“你新来的?不知道我是谁?”武安候世子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看着李凰熙。
李凰熙硬着头皮道:“公子说得是,我……奴是新来的。”两辈子,她都不是那下层的侍女,差点要理直气壮地回话。
武安候世子看了她的一眼,没有心思为难一个侍女,“去,唤姑娘们进来。”
李凰熙点点头,低着头往前走挑帘子出去了。
武安候世子瞪大眼睛,手指着李凰熙的背影,“这个侍女连礼都不会行吗?”竟那般直挺挺的就走出去了,除了头低下来之外,身上更不见半丝奴态,觉得自己的尊严被冒犯了,怒道:“你们绮春楼是如何教导侍女的?”
歌姬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个似领袖的人站出来说了几句解围的话。
梁晏却是鼻子一哼,意味不明地笑了,她若学会卑躬屈膝向人展现奴态的那一套,太阳都要从西边升起了。
外头的李凰熙哪知道妓子在哪?正想着开溜,就见到老鸨领着一群妓子过来,个个花枝招展的,明显是刚刚伴舞的那一群人,看到如无头苍蝇的她,顿时就喝住。听得李凰熙低头说了几句,方才挥手道:“进去吧,姑娘们来了。”
李凰熙惟有再度硬着头皮在前方带路,掀帘子又进去了,头始终没有抬起来。
老鸨一进来就展开强悍的动作,粉红帕子齐飞,将李凰熙挤到一边去,领着各个姑娘坐到贵客的身边,更是又自罚了三杯,口沫横飞,占进风头。
一时间,武安候世子也忘了找李凰熙的碴,只顾着揽住美人亲了个嘴儿,手上下齐动忙得很。
李凰熙暗暗撇嘴,只有梁晏与文远征身边倒是没有那么猴急的狼态,梁晏只是微微晗首,那名妓子就知趣地坐到一旁,没敢动手动脚。
“倒酒。”梁晏清冷道。
那名妓子起身素手举起酒壶倒酒,身上的薄纱掩着香肩,一双浑圆裹在艳丽的裙子里似乎唤之欲出,低头时更显女性的姿态。
梁晏却像被她的姿态所迷,手看似要覆上那名妓子柔滑白皙的玉手上,李凰熙的眼角瞄到,心里那团已经熄灭的火又燃了起来,愤而抬头,他不是准备要向武安候世子与敬王嫡长子看齐?
就是这一抬头,她愤怒的目光却与梁晏看过来的目光撞上,两人一对视,梁晏的嘴角有一丝丝嘲笑,终于敢抬头了吗?那看向要覆上妓子柔滑白皙的手向下一滑,端起了下面的酒杯轻茗起来。
这厮一定是故意的,李凰熙心中有气,但又难免有些底气不足地看着他,随即想到他背着自己来喝花酒,腰杆挺得更直了,扁着嘴责备地看了他一眼。
梁晏刻意地一直朝那方视线来处暗暗戒备着,更是做好了动手的准备,好不容易逮到对方放松的一刻,哪知看到的却是他的小冤家,闪过惊喜之后,墨黑的眼珠子却满是恼意,她一个姑娘家怎么跑到这龙蛇杂混之地来?因而做出这看似急迷迷的举动引她上勾。
李凰熙自然看到他眼里的恼意,暗中挥了挥小拳。梁晏捏着酒杯的手更是青筋凸出。
两人之间暗流汹涌,其他人却没有发现,径自寻欢作乐。
梁晏推开椅子起身,其他的人听到声响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他,他笑道,“没事,喝了点酒出去散步片刻。”
李凰熙脑中警铃大响,咬着下唇,看他的样子是要亲自来逮她,她怎么可以就这样认输?脚下步子一移,已经是悄然移向帘子的方向。
敬王的嫡长子却是个不会看人眼色的人,一把抓住梁晏的手,朝梁晏不满地道:“梁弟又何必撇下我等离去?难得大家有心给你贺生辰,好歹也要赏个脸嘛。”他与梁晏算不得有多深的交情,只是来往过几次欠下了梁晏的人情,所以才会凑合在一起。
梁晏的眼里有着怒火,轻喝一声,“放开。”眼角扫去,已不见了李凰熙的身影,心中兀自着急着,这个地方岂是她一个少女该来的?其中的危险是不言而喻,这个该死的猪头却在这儿拦他,全身的气息更为冷然。
敬王的嫡长子仍不知死活地硬要再拦梁晏,一双色眼哪懂得收敛,他好歹是郡王爷,梁晏不就是有个当权臣的爹吗?心中的不满升起,更是挑衅地看向梁晏,正要张嘴说话。
武安候世子已经看出其中的紧张气氛来,伸手拉开敬王的嫡长子的手,笑道:“小王爷何必要拦着寿星公,今儿个他是最大,他说要散步就由着他,来来来,我们喝酒,这儿还有美姬呢。”
敬王的嫡长子被灌了几杯马尿,顿时就不知道东南西北,没再拦着梁晏,又与同伴嘻笑开来。
梁晏一甩袖子,好在这个武安候世子拉得快,不然他就要运功将这猪头甩开。拂袖离席,速度极快地推开帘子出去,外面的回廊除了嫖客与妓女外,没再看到自家那个小冤家。
一旁的小厮赶紧过来侍候,梁晏却问起阿三可有来过,小厮点点头,一五一十地道了出来,梁晏当即一人一脚踢过去,“他出现过,为何不进来给我汇报?废物。”
阿三出现了,李凰熙还能远吗?巴巴地来打听他的行踪,没有李凰熙的指使,他可不敢这样做?顿时怒火上升,看着这两名小厮起身不敢叫屈,指使他们去找李凰熙,更连暗卫都出动了。
自己更是亲自去找那个胆大妄为的女子,那些个嫖客与妓子一看到气势十足的梁晏不敢多说,顿时就让开到一边,让这一脸急相的俊美公子通行。
只是足足托了三刻钟也没见着人影,他有直觉她不会这么轻易就离开,握紧拳头捶墙,骂了一声,“可恶。”看来要回去调动人手来寻她才行,这丫头是不将他气得吐血不甘心。
正要不顾包厢那一群人,暗卫就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他的拳头紧握,脸色紧绷地返身回包厢,阿三刚联络上,直言李凰熙穿了男装化名叫严华已经到了他刚才所在的包厢。
果然他将帘子扯下来的时候,看到那个丫头一边扇扇子眯着眼与武安候世子聊得尽兴,更是学着男子色迷迷那般抚摸着刚才侍候他喝酒的妓子的手,直赞对方好皮肤。
他沉着脸进来,听到她叹息道:“听闻蝶丝姑娘倾国倾城,在下却无缘一见实为憾事,今儿个厚脸来这儿叨扰表哥一杯水酒,就是想见见蝶丝姑娘,哪知连小王爷与世子爷这等尊贵之人都不能唤得蝶丝姑娘出来侍候……”
这话一出,武安候世子与敬王嫡长子都一脸不干了,直催着人叫老鸨过来唤蝶丝姑娘过来。
李凰熙摇着折扇,看到他黑着脸进来,扬声道:“表哥,外面露华甚重,你怎么这会儿才回来?”
梁晏忍着被她戏耍的怒火回到席间,挤过其中一个猪头,坐到她旁边,趁人不注意,在她耳边低声喝问,“你在这儿做甚?”
哪知看似笑得没心没肺的伪少年眉一挑,“嫖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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