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禧太后本意是要敲打梁兰鸢才会抬举李凰熙,只是在她还没来得及行动的时候,一群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女人打断了她的计划,继而脸色阴沉到现在。舒蝤鴵裻
慈宁宫的正殿里面气氛很是紧张,即使皇帝李中基与靖王一家子适时到达,仍没有缓和过那气氛来。
梁兰鸢偷觑了眼隆禧太后,最后却落在钱姨娘等人身上,她们的出现恰到好处,转移了太后对她的关注,只要此事暂时稍放,待会儿就是家宴,姑母要责备她也得等到入夜,那时候她再求求她,估计姑母的气就消得差不多了。
遂一看到宫娥端茶上来,她急忙想要端起茶水奉到隆禧太后的面前,好搏得她好感,只是在她的手就要碰到茶碗之际,隆禧太后连头也没抬,径自道:“凰熙,给哀家奉茶。”
梁兰鸢正要端茶的动作就是一窒,脸上一阵潮红,连耳根子也红得可以,两眼飞快地瞄了一眼在座的人,直觉得那些人是在嘲笑她,尴尬地收回手。
李凰熙笑应了声“是”,然后自座位上起身,莲步轻移地走到宫娥前,看了眼挡道的梁兰鸢,轻声道:“表姑,还请让一让。”
梁兰鸢努力地维持脸上的笑容,身子一侧,“麻烦表侄女了……”
“我是祖母的孙女,哪来的麻烦?再说孙女伺奉祖母那是天经地义的,以往倒是麻烦了表姑才是。”李凰熙眉毛一挑后端起茶碗往隆禧太后的面前而去。
梁兰鸢的袖下握紧拳头,现在才发现这个表侄女讨厌至极,居然讽她不如她这孙女与隆禧太后的关系亲密,努力地稳住自己的心神回归原位。
欧阳皇后对这一幕假装不在意,从容地端茶轻茗了一口,隆禧太后最疼的始终是梁兰鸢,眼角瞟了瞟李凰熙,这个丫头的风头正健,看来自己不用如此紧张,避避她的风头再想对策。
明福公主狠狠地瞪视一眼李凰熙,只看到她表情恬淡,遂忙起身上前抢在她前头朝隆禧太后撒娇道:“皇祖母,你偏心,明福也要伺奉您老人家喝茶……”
隆禧太后的表情一直不善,当这个孙女拉着她的袖子撒娇时她直觉想要甩开,两眼看了看李凰熙,她已经让她出了太多的风头,是时候要煞一煞了,遂拍了拍明福公主的手,“难得瑷熙有此心,凰熙,就交由瑷熙去做吧。”
李凰熙恰好站到两人的身旁,轻应了声“是”,正要将茶碗递给明福公主,明福公主的嘴角暗暗一勾,两手就要去接的时候,想假意手一滑,将那碗热茶泼到李凰熙的身上,看她还出不出风头?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郡主,居然敢受本宫的谢意?
李凰熙一直都有防备她的举动,在她的手指一碰到她的手还没来得及做小动作之前,她迅速一收手,在外人的眼中奉茶的就像是明福公主,可那碗茶却是朝隆禧太后的方向泼去。
明福公主的花容因此失色,想要捧稳茶碗却又来不及,滚烫的茶水让她惊叫出声,立时脱手而出,“啊!李凰熙,你这个笨蛋——”立时就跳脚大骂。
李凰熙也跟着惊呼一声,“啊!皇祖母——”
这一变故让在座的众人也跟着惊呼出声,顾不上却看那几个跪在殿前的女人,李氏三兄弟急忙起身朝隆禧太后而去。
湖水绿的衣服如一道划过天际的弧线朝隆禧太后飞去,挡在她的身前,那一碗脱手飞出的茶水如一道抛物线般洞溅到湖水绿当中,还在那滑腻如脂的手背上留下一道红痕。
“皇祖母,你没事吧?”李凰熙顾不上被溅了一身茶水,急忙扶着被她一推而歪倒在座位上的隆禧太后,声音急切地道。
“母后(太后娘娘)?”一众儿子与儿媳也上前问候。
隆禧太后却是一把抓住李凰熙的手,眼里关切地道:“哀家没事,有没有烫着哪儿?”
李凰熙摇了摇头,道:“祖母,臣孙没事,那茶水不烫……”
“怎么不烫?这手都红肿了,容公公,赶紧去宣御医前来。”隆禧太后扬声吩咐,还轻轻地给李凰熙吹了吹红肿处,手摸了了摸她被茶水打湿的衣衫,眼里的心疼这会儿是十足十,不由得狠瞪了一眼明福公主,“小小年纪心机就那么重,再过几年还得了?明福,你可知错?”
明福公主的脸色有些许苍白,皇祖母每每这样唤她的时候就代表着她十分震怒了,她忙跪下,“皇祖母,不是明福的错,是她,没拿稳而已……”
“你还要狡辩?你不过是想要与凰熙在哀家这儿争宠,哀家也不计较你的胡闹,别以为哀家年轻大了不知道你在耍什么把戏,你想把这茶水泼到凰熙的身上,让她当众出丑,是也不是?”
明福公主的脸上有着倔强也有几分心虚,老祖母的眼睛真是利,居然一猜就猜中她的心思,不过明面上却死也不肯承认,“没有,皇祖母,你偏向那个讨人厌的丫头,分明是她的错,她没拿稳茶水才会……”
“老祖母息息怒,别气坏了身子,不过是小事而已……”李凰熙却是急忙道,没有学明福公主一般将错处都推到别人的身上。
隆禧太后今天对梁兰鸢失望了,那情绪已经是坏到了极点,现在又看到自己看到大的孙女如此不争气,更是气不到一处来,重重一拍案几,“你还要嘴硬?哀家这回就罚你抄一千遍的《道德经》,外加闭门思过一个月,谁若替她抄一个字,哀家就将那人的手砍下来,听到没有?”
被那双充满气势眼睛扫射,身为明福公主父母的帝后连屁都不敢放,正想要为爱女求情的皇帝更是唯唯诺诺地开口,“是……母后惩处得当……明福,你还不谢恩?”
明福公主何曾受过如此大的委屈,突然“哇”的一声哭出来,用手背胡乱地抹去泪水,哭着站起来,大喊一声,“我没错,做错的人是她,为什么是我受罚?一切都是她这个贱人的错。”然后转身就哭着朝殿外奔去。
欧阳皇后心疼地看着女儿委屈的背影,想要去追,那正要抬起的脚步最后还是收回,女儿真的给她宠坏了,连这种话都敢说出来,也好,让她反省反省。
孙抚芳却脸色不豫地上前,“皇后娘娘,妾身的女儿也有皇族血脉,怎么就是贱人了?”
欧阳皇后的脸色一急就红,“她小……”
孙抚芳却打断她的话,朝隆禧太后道:“太后娘娘,还请您主持公道,即使公主殿下身份尊贵,但臣媳身为人母,看着女儿受辱一句话也不敢说,那还配当一个母亲吗?”
隆禧太后气得胸膊起伏,李凰熙忙给她拍背,明福公主不懂礼节大吼大叫确叫她伤心,到头来她教出的孙女儿还不及孙抚芳教出的孩子,和蔼地拉过她的手,朝还没有去处罚的金嬷嬷道:“带郡主下去包扎一下,换身衣物,待会儿御医来了再给看看,绝不能留下疤痕。”
金嬷嬷刚刚受了李凰熙的恩惠,哪敢不尽心?忙屈膝应“是”,然后就与几个宫娥簇拥着李凰熙暂到偏殿去。
“皇祖母……”李凰熙轻启朱唇。
隆禧太后却和蔼地笑道:“去吧,春天仍有几分寒凉,着了风寒那就麻烦了。”
李凰熙这才福了福与金嬷嬷下去换衣,皇祖母这会儿看来对她的好感倒有几分真诚。
隆禧太后看了眼李凰熙下去的背影,这才看向两个儿媳妇,再扫了眼皇帝,“皇上,哀家的处罚不公吗?”
“没,没有,母后也是为了明福那丫头好,皇后,别再找由头给明福开罪,这次在母后的面前大不敬,都是你平日疏于教养才导致的,皇后身为中宫也必须受责,禁足一个月,势要将明福教导好为止。”皇帝立时就朝皇后发难。
欧阳皇后咬着唇,忍气地一福道:“臣妾领命,太后娘娘,臣媳一定会严加管教。”这话她今日已是不止一次说出口了,也趁隆禧太后没再度发作,朝孙抚芳露出笑容,“三嫂,明福那丫头口无遮拦,本宫代她向你与侄女儿道歉。”
孙抚芳不管她是不是出于本意,只是她现在看来态度颇为诚恳,加之隆禧太后这婆母的视线正落在自己身上,若不见好就收,下一个被隆禧太后发作的就会是自己,遂道:“既然娘娘如此说,那妾身就此作罢,只是娘娘真要管好公主殿下的嘴,若让外人听去,只怕有损公主的形象。”
“那是一定,一定。”欧阳皇后气得想要吐血,论身份哪轮到她一个命妇来教训自己,只是现在因为朝政大权都掌握在隆禧太后的手中,她也不得不忍气吞声。
隆禧太后这才高看了一眼孙抚芳,以前对于这个儿媳她是极不满意,总带了几分娇气,而儿子又对她言听计从,她自己又不懂得收敛自身,与只懂胡作非为的儿子倒不愧是一对,没想到五年的厉练,现在看来倒是成熟了不少,遂看着她道:“这些年你将凰熙教得不错……”
梁兰鸢看到姑母那边一家欢,尤其是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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