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一声,她掉进荷花池里面,只来得及惊叫一声。舒蝤鴵裻
随后却因为水花从鼻喉进入而晕晕沉沉的,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身体如一叶飘萍般地在水中左右摇摆,越是挣扎越是沉得更快。
随后一只长长的手臂揽上她细小的腰,是谁?当时的她双眼因水的进入而辣痛着,模糊的意识只听到那救她之人在她耳边道:“别怕……”
不知道是因为安心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晕了过去,如何从那荷花池中被救上来的过程她已不记得了,只知道当她的眼睛再睁开看着蓝天白云时,在一大群宫娥中只看到那张绷紧的少年的脸,他正冷然看着她,带着变声期的公鸭嗓子道:“你没事吧?”
那一年她八岁,他也不过年方十三岁。
恰恰也因为如此,在上一世再重逢的岁月里他一直是她的响往。
“你没事吧?”
现在已是长大成人的那张脸也在她面前问着同样的话,他的出现在她的意料当中,只是没有伴随着梁兰鸢的出现而有几分怪异。
李凰熙看到那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将她掉到地上的茶碗捡起递给她,那双眼睛似是将十分的注意力都放在她的身上,多么熟悉,熟悉到在梦中都未敢有忘,耳边传来了父亲的声音,“凰熙,怎么了?这是当年跳下荷花池救你的萧哥哥啊,你怎么将之忘记了?”
“凰熙?”李茴感到诧异万分,那扶着李凰熙的双臂竟感到她在微微地颤抖,心下更是骇然。
李凰熙努力地暗暗深呼吸,那垂下的袖子里面悄然握紧滑下来的匕首,如果可以,她真想用匕首狠狠地刺进他的心脏,看看是不是铁石心肠?努力地稳住自己有些激动的情绪,身子轻轻地挣开大哥的抓握,从那骨节分明的手中接回自己掉到地上的茶碗,“原来是萧公子,多年不见,我差点认不出,我没事,出丑了,让萧公子笑话了。”说完,腆然一笑。
萧荇含着一抹探究的目光看着李凰熙,这个郡主真的好像对他毫无印象了,他还记得以往忠王一家在京中时,她有一段时日老跟在他后面唤着萧哥哥,那时候他的父亲也曾笑着跟他说,要不遣个媒人到忠王府提亲?
在他不高兴地沉下脸来时,父亲才不再开如许的玩笑,那时候他是一个只懂得舞刀弄剑的少年,对情事一窍不通,直到遇上了他命中的冤家梁兰鸢才明白男女情爱是怎么一回事?到头来,她却让自己来追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女,尤其看到她腼腆一笑,他随即更为厌恶。
李凰熙在前世毕竟与萧荇做了三年夫妻,那斜挑的眼眉实实地告诉她此人正在不耐烦,她握紧粉拳,心中却是暗暗地戒备。
萧荇道:“郡主过谦了,这一路甚是辛苦吧?”不得不耐着性子应付她。
李盛基笑道:“现在是太平盛世,哪有什么辛苦不辛苦?能得回京面见天子与太后,再苦也不觉得苦,对了,令父萧太尉可好?”
萧荇这才将目光移到李盛基的身上,道:“家父还是老样子,倒叫王爷挂心了……”随即与李盛基倾谈起来。
李凰熙假意头晕,倒在李茴的身上,朝李茴眨眨眼,李茴即会意地焦急道:“父王,萧公子,凰熙身体不适,我先抱她回马车里面,待会儿膳食做好后我再送过去。”
李盛基有些古怪地看了眼女儿,女儿可不是那种柔弱的小家碧玉,再看了眼萧荇,估计是女儿家害羞,遂欣然点头,“去吧,凰熙,萧公子是萧太尉的独子,特地代他前来护送我们的,今后会与我们一道上路。”
李凰熙暗暗叫苦,老爹不会看眼色吗?跟她说这样一番话无非是让她以后见到萧荇要习惯才好,看来父王对于手握兵权的萧太尉还是颇有些想法的,遂努力挤出一抹笑来,“女儿知道,萧公子,我先失陪了,这一路还有劳公子护送。”
萧荇点点头,“郡主不适若有何需要,可遣人去向我告知,在下必当尽力让郡主的回程过得舒适。”
李凰熙少不得应酬几句,然后才由李茴扶着回马车。
李盛基笑道:“我这女儿可能是近乡情怯,素日里是很开朗的一个人……”之后就是夸自己女儿的好,在他的眼中,萧荇自然是乘龙快婿的最佳人选。
一回到马车里头,李凰熙就皱紧眉头歪在锦褥当中,一副恹恹的表情,李茴吓着了,忙用手去摸她的额头,觉得有点热,“凰熙,你不会是真病了吧?糟了,这一路我们连个医者也没带,我去萧荇那儿看看有没有人可调用一下……”说完,急切地要下马车。
李凰熙忙阻止,“哥,别去……我真的没大碍,再说人家萧公子与我们又不熟,何必去给人家添麻烦?躺躺就好。”其实她是因那沸腾的情绪才会这样的,胸口的那股闷气怎么也排遣不了。
这个时候,她才发现高估自己了,单是看到萧荇,她就差点控制不住那满腔的恨意,险险要向他讨回公道,不行,她要缓一口气,压下心口的痛恨,现在还不是她要讨公道的时候。
萧荇不喜欢扭捏的女子,所以在刚才她才会做出那腼腆一笑,让他对她的观感更差,他不是还要勾引她上钩吗?那好,她要他在实施这一计划时都要带着忍耐的痛苦,看到他痛苦的样子,她比谁都高兴。
李茴看她又似安好地坐在那儿,遂坐了下来,“凰熙,我记得你以前老是念着萧哥哥的,在半年多前你还说想念萧哥哥的话,你现在怎么与他那么生疏?”虽然他也不见得多喜欢萧荇,可比梁晏那厮好太多了,即使内心不舒服,还是希望妹妹能幸福的心思占了上风。
李凰熙的脸上一白,思忖片刻,假意娇羞道:“大哥,那个……妹妹是女儿家嘛,哪能不知耻地缠着一个男子?再者现在一重逢,妹妹发现与他之间因这五年的时间而有了隔阂,一时半会儿还真的不能坦然面对萧公子,大哥,你最疼凰熙了,就听我的……”最后她撒着娇地摇着他的手。
李茴最怕她这个样子,自从她从树上摔下醒来后已多久没看到她这一面了?此时颇有些怀念又心软地道:“都依你,凰熙,你若不喜欢他,大哥就去拦着他,不让他接近你……”
李凰熙一怔,随即有失笑的感觉,这个大哥又矫枉过正了,笑着推却了他那一番好意,要与萧荇没来往?就算她肯人家也不肯,人家的目标可是她这个忠王府大郡主,她冷冷地想着。
很快,门帘又有人掀动,孙抚芳与李安熙一道进来,都急切地道:“凰熙(大姐),是不是不舒服?”
一个谎言就要用更多的谎言来掩盖,李凰熙此刻深有体会,就因为那天不适而回到马车里头,接下来的行程家中的姨娘、庶妹都接二连三的来慰问,当中也有来看萧荇的意图,萧荇是比不上梁晏好看,但萧荇没有他那相府嫡子的作派,更让人能容易接受。
一如此刻,她歪躺在马车里舒适的褥子上,左边坐着几位姨娘,右边是年约十三岁的三庶妹李妍熙并十二岁的四庶妹李秋熙,李安熙却坐得稍后一些,这些人都比她来得早,早早就霸了最好的位置。
李凰熙虚应了几句,忽而听闻外头有男子清雅的声音传来,“郡主,好些了吗?”
“刷”的一声,门帘与车窗上的纱帘子都掀了开来,一位姨娘笑得灿烂地道:“萧公子好,又来看我们大郡主了?”
李凰熙一阵恶寒的感觉,顺着那车窗帘看过去,只见到有些刚硬线条的萧荇却可笑地捧着一束新开的花朵,怎么看都怎么的可笑?不知道是何人给他出的主意?竟然每天准时准候一束鲜花的问候。
她的目光暗暗往上移,看到那张脸上哪有半分笑容?既然这么心不甘情不愿,那就不要拿来好了?她不禁忿忿地想,眼里的不满加恨意的目光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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