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难掩怒气地坐在离她有段距离的椅子里,李凰熙竟感到有几分怯怯的,真是怪哉,伸手想要拉拉他的衣袖,他的手一抽,她的手就落空了,只见他依旧坐在那儿看着她。舒蝤鴵裻
“表叔,你气什么?”她有些虚弱地道。
他瞪着她依旧不知道悔改的面容,“凰熙,你有没有为关心的人着想过,你这次是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我早已跟你说过这个计划过于危险让你放弃,你倒好却将我的话当成耳边风,还有你有多少条命?万一那李云熙真的杀了你,我看你怎么办?”一连串的指责都诉之口端,为了她这个计划,他多少个夜里都没睡好,偏她还乐此不疲。
“我现在不就好好的,你就爱瞎操心。”她道,“弄得自己像个老头子一样,表叔你确定你七老八十了?”
“别耍贫嘴,我不吃你这一套。”看到他还嬉皮笑脸,他严肃道。
一想到那天她与他商议时的样子,就想跳起来掐死这个祸害,那李云熙不值她这样做,要一个人消失有千万种方法,她偏要选这种纡回的方式。
李云熙挣扎着要坐起来,他臭着脸上前帮她将枕头放好,她斜睨着眼看他俊帅的侧脸,这个男人到现在她仍没有读懂他,萧荇给她的创伤太大了,以至现在都未能愈合,甩了甩头,将这种想法甩之脑后。“李云熙是可恨,但我却想如果她能及时收手,那样我也许会让她好过一点,未至于将事情做绝,只是她……却一意孤行,我没想过她真的杀死了夏香……”说到这里,她吁出一口胸中的闷气。
他仍是那样的神色看她,她似没有看到只一味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我会这样做很大一部分是为了芫弟,表叔,我想要与这个弟弟修复关系,他毕竟是我惟一的胞弟……”
屋子里很安静,只有少女的声音在响。
“但你这样是受罪。”梁晏还是难以释怀,皱了皱眉,“凰熙,你想过没有忠王府里的辛姨娘也许不是你想象当中那样的人,她似乎有几分神密,不然上回我也不会查不出是她们母女在坏事……”
李凰熙将背挨到枕上,“不管她有何来历,现在都已经到黄泉去报到了,”这事至此就已经尘埃落定,似想到什么,眉头一皱,“对了,表叔,那个何嬷嬷,想个法子让她活下来吧。”
他闻言,微挑眉看她,她不是要让她当替死鬼吗?
她却道:“她是有错,但罪不至死,再说如若让她就此丧命,我也于心不忍,再说我现在与芫弟已无芥蒂,更没有必要多添一桩罪。”这才是她坚持要送何嬷嬷法办的原因所在,如果她在忠王府里面,父王是不会放过她的。
梁晏心疼地看着她瘦削的面容,“依你。”绝口不提因此而增加的麻烦。
李凰熙歪着头看他,若没有他,她的计划不会实施得那么顺利,在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渐渐地学会相信她,在那似有还无的感情中?
“为什么这样看我?”看她渐渐恢复生气,他的心情慢慢变好,不再计较她胡来的事情。“是不是现在发现我长得如仙人矣?”
她做了个恶寒的表情,轻“呸”了一声,随即听到门帘处有响动,两眼看去,见到一个小人儿进来,很快就蹦到她的床上,挨着她的身子,“大姐,好些了吗?”
这是李凰熙印象中,小弟与她最亲密的一回,她轻揽住他的小身子,“大姐已经好多了,芫弟勿须担忧,母妃。”两眼看向领着姜嬷嬷进来的孙抚芳,眼里有着依恋。
“快躺着,别起来,虽说这段时日你并未真的中毒,但这身子却因此而虚弱了些,母妃这回亲自守火给你炖了滋补的汤水,这回保证将你喂得肥肥白白的。”一屁股就坐在之前梁晏坐的位置上。
李凰熙感动地看着母亲,这会儿才发现梁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然走了,两眼斜瞟向那紧闭的窗户,心里隐隐有着失落,现在才发现已经习惯在每一次回眸时寻找他的身影。
“大姐?”李芫拉着她的手。
她方才回神,笑了笑,吞下母亲喂过来的一匙汤水,“还是母妃亲自炖的够味。”咂巴了一下嘴唇。
“你爱喝就好。”孙抚芳依然带着歉意的眼睛看着她,“都是母妃轻信了那对母女才会造成这个局面,上回你跟母妃提及这计划时,母妃还不以为然,以为你有心针对李云熙,没曾想她真如你所料那般暗中撺使我让夏香回你身边侍候,凰熙啊,母妃对不起你……”
说到这里,孙抚芳忍不住落泪,用帕子按了按眼角,自己到底还是活得糊涂了。
李凰熙一手揽住母亲一手揽住弟弟,“母妃,好端端的提她做甚,再说现在她已经被父王送到了黄泉,也没那本事再兴风作浪,我们往后的日子好着呢,女儿估计没过多久建京必定会有旨意下达。”
孙抚芳这才愕然地抬起头来,“你是说太后要下旨让你父王归京?”
李凰熙点点头,反正有皇祖父当挡箭牌,她也不怕直言相告,这一会儿,屋子里满是温情,孙抚芳听后脸上只是淡然一笑,丈夫的喜怒哀乐再也不能主宰她的情绪,那个让她失望的男人往后在她心目中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那浓情变淡,就再也找不回往日的味道。
忠王府外,梁晏看向恢复原样的阿三,那翁先生的装扮已经消失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件事你办得不错,那两个医者安置妥了没有?”
阿三笑道:“都妥了,他们不敢乱说话,再者忠王意图挽留我,我已找话回绝了,往后这翁先生是不会出现在忠王的面前,他也不会起疑我们骗了他。”
“甚好,你继续留在忠王府,记住,我给你的命令只有一条,就是保护好郡主。”梁晏绷着脸再度吩咐。
阿三单膝跪地表示接令,然后起身一吹口哨,连他在内一群人突然消失。
梁晏站在风中看了半晌,正要转身前往太守府,正要行动之际,有人突然蹿出,行礼后在他耳边禀道:“三公子,那个李云熙及其母的尸首消失不见了。”
“什么?”他皱眉,忠王下令将她们扔到乱葬岗的,这会儿居然不见了,他的直觉还是对的,本以为让人去查看是多此一举,现在不禁有几分庆幸,是什么人要这对母女的尸首?
那名属下肯定地点头,“属下们赶到时,已经没见到那对母女的尸首,应是忠王府前脚刚扔,后头就有人来收尸……”
梁晏一面听属下报告,目光却是停留在忠王府的建筑上,这座早已掉漆的老旧府邸在夜色中却是透着诡异的味道,看来不但只他,有心针对这座府邸还大有人在,到底是谁在背后也伸出一只手来?他皱眉思索片刻后,即衣袍一甩,率先往太守府的方向奔去,一群手下也赶紧跟上。
李凰熙让姜嬷嬷送走了母亲与芫弟,让人宣冬青进来,这时候才好好地打量着这个少女,只见她一身淡绿色的衣装,面容极其的恬淡,和颜悦色地道:“起来吧,冬青,本郡主不会亏待你,除了答应给你的赏赐外,说吧,你打算到哪儿去当差?”
冬青一听,双眼就是一亮,再度跪下来道:“郡主,奴婢只是弃暗投明,能为郡主收用是奴婢几辈子修来的福……”
恭维的话李凰熙并不爱听,这样的话上一世她听得太多,奉承长乐公主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好几百,最后也是这样一群人断送了大齐的江山与她的性命,只听了半晌,她的眉头就一皱。
姜嬷嬷与夏荷也微微侧目,出卖原主子的人并不能得到人的尊重,所以姜嬷嬷早已向李凰熙建议不能留冬青在院子里,这是一条不知感恩的蛇,李凰熙当时却是模棱两可,所以这会儿最为担心的却是她。
那冬青是什么人?察言观色是她最大的本事,微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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