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士真是好眼力!”
李轩见李善长也认出他们父子二人血脉相连,不由愉悦的哈哈大笑。
随后他又语含安抚:“如今大晋的皇帝都是燕王一脉,一直都善待大学士后人。大学士如今身列神班,过往的恩怨,大学士就不要再计较了。”
其实李善长生前落到那样的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这位临退时还不知避忌,举荐了同乡兼姻亲胡惟庸担任右丞相。
胡惟庸却在任期内在朝中遍植朋党,不遗余力的打击异己,使得淮西朋党集团的势力不断膨胀。
且其人自恃有淮西文武抱团支持,独断专行,许多生杀黜陟等重大案件,都不向太祖请示。
李轩心想换成自己,也绝不能容。。
说来昔日他先祖李乐兴作为太祖身边第一谋士,功勋卓著,却只得封‘诚意伯’,且始终无法进入内阁,就是淮西文武压制阻挠所致。
那胡惟庸甚至有毒杀他家先祖之意,李乐兴只能被迫假死脱身,退往外域太虚。
当时那群跟随太祖起兵的淮西功臣,确实太不知收敛,也过于排外。
“臣下岂敢?”李善长想起自己被斩杀的全族老幼,心里还是恨海难填。
可他面上还是恢复了笑意:“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老夫日常思之,也知当年所有祸端都是老夫作法自毙,自食其果。善长心内确实愤恨难平,可恨的只是太祖一人。
而今的大晋天子却是陛下的子嗣,善长岂敢有怨恨之心?陛下对善长恩同再造,又将善长三子都册封为天庭文吏。善长如若还恩将仇报,那就是畜牲不如了。”
他这些年取得的香火神力,大多都用在维持几个孩子的真灵上了。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日常取得的香火越来越少,连自己都有了转化怨灵的趋势。
所以他对李轩的感激也是真心实意。
李善长随后语气一折,转开了话题:“陛下让我整理南直隶田籍,难道是为改良大晋税法?”
大约半年前,李轩抽调干员,在南直隶一带丈量田亩,清理私田,统计人丁,用时半年才完成,重造了这些田籍黄册,解送京城交由御览。
李轩对于地方官却缺乏信任,就将高达数万册的田籍交给李善长,让他调集干吏整理统计。
可这位昔日大晋开国初年的宰执,却从中洞悉了李轩的用心。
“朕确有此意!”
李轩点了点头:“一个是摊丁入亩,一个是官绅一体纳粮,一个是田地累进税制,朕准备先在南北直隶试点,一起推行此政。”
李善长仔细想了想,就苦笑道:“这都是有益于百姓,有益于社稷之政,可吾只恐天下士人沸反!”
大晋的财税制度,由他与太祖一手制定。
可当时的许多善政,现在已经是成为大晋的恶瘤。
比如给予读书人的免赋税,免徭役,原本这是给读书人的优待。可时至如今,读书人却已占据了世间巨大多数良田,还有许多人田地挂靠在他们的名下,用于获取免税资格。
还有商税,大晋初年的商税是三十税一,太祖认为商税太高的话会压榨百姓,可如今也被士人败坏得差不多了。
比如运河沿线,士人们携带一些商品,是不需要支付商税的。
不过李轩推行的这些改革,势必要被天下士大夫群起反对。
李轩却手握着他的腰刀,不屑一笑:“刀子在我手里,士大夫沸反盈天又如何?且儒人当中,并非都是没有远见之辈。”
此时《军田永佃法》已经推行于天下行省,这使得李轩在卫所军内部,拥有了巨大声望。
只需他一声令下,这满天下的五百万卫所军,都会毫不犹豫的听从。五百万把长刀所指,天下谁敢不从?
李善长担心的,却是士大夫由此造谣生非,诽谤国事,损及李轩的声望。
“陛下,今年以来,大晋民间粮价大跌,田价也由此剧降,所以陛下大可徐徐图之的。半年来朝廷在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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