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商弘同样不打算与李轩争执,他准备写几封信给监国长公主,几位辅政大臣。绕开这位汾阳郡王,直接推行此事。
也就在这之后,商弘终于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李轩的前方。
他发现这个山坡左面的一个小山谷,一队队的晋军正将他们俘获的牧民驱赶至此,总数已经达到十二万。其中有三万青壮,九万妇孺老幼。
山坡的右面,则是一群把头递得精光的人,在往山坡方向拜服。
还有许多身体壮硕的蒙兀人,以及那为数众多的十户,百户,甚至是千户那颜,都被拘押在山坡脚下,全都被牢牢的困在了一根根木柱上。
商弘暗暗奇怪,不解李轩意欲何为?
李轩询问已经升任副将的张岳:“所有的汉奴都甄别出来没有?”
“在那边呢!”
张岳往山坡的右面指了指头:“挺容易甄别的,蒙兀人为防他们潜逃,在他们的脸上刺了字。不过土木堡之变时被俘虏的晋人,这里剩下不多了。
原本鞑靼左翼七万户分到了四万青壮,现在只有一万多,其余要么累死,要么饿死,要么就被打死。还有一些是他们这些年陆续抢来的,总共两万出头。”
他说到这里微微一叹:“他们问我汾阳郡王在哪?我说你在这,然后他们就都一齐往这边拜。我劝他们,他们都不肯听,说是要叩谢汾阳郡王的活命之恩。还问我们要刀枪,想要随我们北伐。我没同意,这些人的身体底子,大多都垮掉了。”
商弘不由一阵沉寂,土木堡之变可以说是大晋朝永远的伤疤。
汾阳郡王的北伐虽然冒失冲动,却着实给了这些汉奴一条活路。
大晋的军户们为朝廷舍生忘死,可大晋朝廷委实是对不住这些出身于军户的勇士。
这也正是商弘最感到忧心的地方,要说这天下有什么还能让数百万卫所军舍身报效的人,那就只可能是他们眼前的汾阳郡王了。
商弘曾走访北直隶与蓟州卫所,深知李轩在卫所军的声望,已经到了何等地步。
在那些军户眼中,汾阳郡王如同他们的再生父母。
李轩则面无表情的微一颔首:“那就开始吧,通译官何在?”
他看似没什么反应,可眼中却波澜起伏。
李轩的心绪,显然不像是他表面那样平静。
商弘听到这里,不禁吃了一惊:“汾阳郡王这是要杀俘?殿下不可,请暂息雷霆之怒!杀俘不祥,朝野得闻必将舆情鼎沸,请殿下三思啊!”
李轩则白了他一眼,他想冤有头债有主,自己用得着对这些牧民生气?
所有的汉奴,全都掌握在蒙兀的贵人手中,这笔血债,也只能记在这些蒙兀贵人身上。
至于这些牧民,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牧奴才对,他们就如同中原的佃户,处境甚至更加恶劣。
蒙兀人的体制,是以十户,百户控制基层。这些十户那颜与百户那颜们,麾下都各自供养着一些拿弓刀的勇士,其余就都是奴仆之属。
被鞑靼左翼七万户丢在这里的,大多都是此类。
李轩都懒得再与商弘说话,直接让通译官去办事。
那位鸿胪寺选在李轩身边的通译官当即策骑往前,冷眼扫望着前方的蒙兀人。
他声音洪朗,用娴熟的蒙兀语说道:“所有的玛拉勤(牧民),所有的阿杜亲(牧马人),长生天下的子民们,你们全都给我听好了!
你们应该都知道你们的处境,按照你们草原人的规矩,今日这里所有高过车轮的男子都该当砍头处死,或者把你们当成牛马一样驱策,让你们像那些汉奴一样累死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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