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大晋朝廷内忧外患,虞红裳担心将这些人逼迫太过,会导致局面进一步的恶化。
她必须了解李轩的想法,看自己是否有让步妥协的必要。
李轩则面色平静道:“直接说可能不直观,请上大晋舆图!”
很快就有人将一面八仙桌的舆图,搬到了李轩与虞红裳的面前。
李轩用手在地图上指了指:“红裳你看,如今蓟州镇在我的手中,京营由于杰执掌,漕运总督是我爹诚意伯,扬州水师参将是我兄长李炎,崇明岛水师总兵是我爹的旧部,操江水师提督是镇东侯段东。四川总督则是先帝的潜邸大臣李文焕,红裳你现在有什么样的想法?”
所谓潜邸,是指皇帝即位前的住所。这个李文焕,在景泰帝继位之前,就已经在他王府中担任长史,是真正的自己人。
虞红裳看着舆图,眼中不禁闪现着异泽:“你是想说,我大晋看似风雨飘摇,可其实根基依然稳固是吗?”
这运河与长江沿线,要么是财赋重地,要么就是大晋的粮仓。
而只需这河上的水师,还牢牢掌握于大晋之手,就不愁财赋粮秣。
“所以这是清肃北方卫所军的绝佳时机,也是唯一的机会。”
李轩的眸光闪现亮泽:“红裳你可知,几日前我回师京城。蓟州镇有四位卫指挥使,三十七位千户阳奉阴违,还有人直接抗命不遵,甚至试图挖断桥梁道路,阻我进军。这蓟州镇尚且如此,何况其它卫所?”
承德战前,李轩曾经大规模调动过蓟州镇的军官,更换提拔他信任的将领。
可即便如此,在宫变发生之后,李轩在蓟州镇也没能做到如臂指使。在他回师京城的途中,可谓是阻碍重重。
“——这些北方将门对你我君臣怨气深重,已经彻底失了为臣为将的本分与底线。朝廷若做姑息,只会让他们更肆无忌惮。
这些人今日能为一己之私,冒险支持正统帝复辟,日后你能保证他们不会再做出什么胆大包天之事?这种情况下,我怎敢放心领军出征平叛?”
“轩郎你说得对。”虞红裳的目中现出凝思之色:“如果不能真正掌控住蓟州,大同,宣府等镇,建灵帝就是前车之鉴。”
太宗靖难时,建灵帝与太宗之间的兵力差距达到三十倍以上。
可其时卫所军真正愿意为朝廷死战的都不足一成。
这是因太祖晚年大肆诛戮功臣,建灵帝又重用文官,这使得朝廷对卫所军的掌控力降低到极其微弱的层次。
当时的地方卫所将领大多都同情太宗,或是消极怠战,或是直接投靠太宗。
“即是如此,那么轩郎的手段就该更果决一些,不能给他们反应过来的机会。”
她心里则暗想,这桩事还是得由内厂与绣衣卫出手。
轩郎是一身浩气琉璃的正人君子,他虽非是那等可欺之以方的腐儒,通晓权变。可他对朝廷法度与规则,还是看得较重。
问题是这种时候,哪里还能讲什么规矩,讲什么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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