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如能助上皇逆转乾坤,他日定有公侯之赏。”
他自然知道景泰帝对他是很不错的,早年土木堡之变的时候,他是满朝大臣中,第一个建议朝廷南迁,逃离都城的。
景泰帝却未因此就将他一棍打死,仅是贬斥地方。
后来景泰帝见他治水有功,赞同废黜太子,又将他调回京城,出任‘左副都御史’。
原本林有贞的仕途已经一片光明,可一年前缘于李轩的大理寺一案,却又将林有贞打入到谷底。
‘太常寺卿’虽然也是小九卿,可与‘左副都御史’相较,差距却是不可以道里计。
林有贞知道自己在景泰帝一朝的仕途已经断绝,未来如果皇太孙登基,他林有贞也是希望渺茫。
胡濙却是须发怒张,怒不可遏:“胡某如今只后悔昔日未能谏言天子,除了你们这些祸国殃民之辈。”
他抬手一指,无数的龙气汇聚在一起,朝林有贞轰击而去。
林有贞却毫不慌张,他将圣旨张开,旋绕在周身左右,随后又从袖中取出一物,执在了手中。
胡濙操控的那些龙气环绕于林有贞身侧,纷纷化为金龙之形试图噬咬,最终却未能撼动林有贞分毫。
胡濙见状不禁微微一愣:“太宗镇元圭,此物怎的在你手中?”
这是太宗昔日还是燕王时的随身仙器,太宗每次上朝都会手持此圭。
后来太宗靖难成功,这镇元圭沾染龙气,更加不凡。后来此器,就被供奉于大晋太庙,作为镇国重宝。
胡濙注意到‘太宗镇元圭’上,赫然涂着鲜血。
也不知这是哪位直系皇裔的本命精血,使得林有贞能够短暂驾驭此器。
可更让胡濙脸色难看的是,林有贞随后又从袖中取出了晋太宗的牌位,抱在了胸前。
“这都是襄王虞瞻墡之赐,他担任了数十年的大宗正,要从太庙中取得这些东西,轻而易举。”
林有贞悠然自得的笑着回应:“胡尚书乃是当朝天位,又奉诏坐镇天坛。林某如果没有充足把握,岂敢贸然进来?”
林有贞不介意多说些话拖延时间,只因他深知自己其实无力战胜胡濙。
他的任务只是拖住胡濙,让此人无力干涉这场宫变。
林有贞将晋太宗的牌位抱来这里,就是为令胡濙投鼠忌器,不敢妄动。
他手中的诏书与‘太宗镇元圭’,则足以干涉天坛龙气,使得天坛无法发挥作用。
而待得上皇那边大局抵定,只需一纸诏书,就可让胡濙束手就擒。
胡濙则面色冷清:“你们还勾结了襄王虞瞻墡?”
“不能说是勾结。”林有贞摇着头道:“襄王他幡然醒悟,也为保全子嗣与封爵,愿助陛下正本清源,重夺帝位。所以他不但帮我们取得这枚‘太宗镇元圭’,还允诺助梁亨打开‘午门’。”
曹吉祥与梁亨拿‘午门’没有办法,可襄王虞瞻墡在京城中经营数十载,在五军营中藏有许多暗子。
胡濙当即眺目,往紫禁城的方向望去。
他发现那‘午门’赫然已宫门敞开,在梁亨的率领下,无数的京营将士,正如潮水般涌入进去。
※※※※
紫禁城内,梁亨势如破竹的攻入午门,又横扫了虞红裳监国的文华殿。
可惜虞红裳早已撤离,退至乾清宫,这里连一个宫人都没留下。
梁亨却还是难抑兴奋之情,在他看来,只能退守乾清宫的虞红裳与景泰帝已经长久不了。
只需没有外力干涉,他们最终拿下乾清宫只是时间的问题。
甚至暂时攻不下也无所谓,只需他们封锁住乾清宫,上皇正统帝自可号令朝臣,重登帝位!
梁亨随后步如流星,走到了午门之前迎奉上皇正统帝。
正统帝待他果然是信重亲近有加,不但亲手将他从地面扶起,还亲自将一杯美酒敬奉至梁亨的身前,与之对饮。
“今日朕能重见天日,重登帝位,全仰仗梁卿之力。朕于此立誓,只需朕能恢复帝位,朕与子孙必誓保爱卿一家永世公侯,砺带河山,子子孙孙安富尊荣,世卿世禄。”
此时孙太后也已脱身,她之前被‘玄尘子’看守在仁寿宫动弹不能。
可当梁亨攻入紫禁城,虞红裳也就无力再管束她。
孙太后也颔首赞赏:“亏得是梁卿能公忠体国,否则我与皇帝,必遭虞祁钰的毒手,陛下你确该重赏,不能薄待忠臣。”
梁亨的脸潮红一片,激动得难以自已。
换在以前他早就忘乎所以,可现在经历过李轩的几次敲打,梁亨性情已收敛了不少:“陛下与太后何出此言?这都是梁某份内之事。”
正统帝微微颔首,更加满意了,他随后看向深宫:“梁大将军以为,我们何时能够拿下乾清宫?”
“此事不易!”梁亨毫无犹疑的抱拳道:“不过陛下如能够许我十名天位,五万大军,那么最多三日之内,梁某就可将乾清宫拿下!”
正统帝微一凝思,心想加上宫中总数六名的暗龙卫,十名天位,他们还是能够拿得出来的。
除此之外,还有金阙天宫之助。
正统帝正唇角微扬,准备答应。就见他的心腹,绣衣卫校尉袁彬匆匆走了过来。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在几人的身边小声说道:“陛下,太后,承德那边传讯,说是冠军侯李轩在承德千户所,以十万军全歼故辽太后述律平辖下的七十余万恶灵煞尸。而左右神机营近乎无损,只有不到千人死伤。”
这一刻,在场的正统帝,孙太后,大将军梁亨都面色大变,无法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