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现出了一抹厉色,然后他又眼现异色的询问:“谦之,扶桑人的勘合贸易一事,就不能放手一二?老夫倒不是为什么人说情,而是我大晋确实需要扶桑人的金银。”
旁边的薛白听了,就神色微动,凝神看了过去。
他是伤愈之后修养了半个多月,才到署上任的。
可这些天,薛白并非什么事都没做。他在利用自身掌握的各种渠道,来了解朝堂。
薛白虽然有长达六年的空白,可他在朝中并非全无根基。
他的父亲曾经官至礼部侍郎,主持过三次秋闱,薛白本身也有着众多的同年可以作为助力。
薛白也由此得知,此时李轩与内官监的冲突,正有愈演愈烈之势。
这位冠军侯正在极力阻挠扶桑使团获取朝廷颁发的‘勘合’,他没法直接阻止,就纠结众多清流,弹劾攻讦历年的勘合贸易,又策动朝廷调查户部的仓储情况,以及宁波的市舶司。
他们之间的争斗,甚至发展到了内廷。
外朝对于内廷,原本是无可奈何的。
不过李轩对于绣衣卫的影响力越来越大,司礼监也有两位秉笔,想要借此机会动摇司礼监掌印太监钱隆的权位。
这内廷中的争斗,可远比外廷更凶险得多。仅短短的一个月,宫中就已有了六名内官丢了性命。
而首辅陈询方才的话,也确系老成谋国之言。
大晋以铜钱与白银为法定货币,可市面上却一直缺乏白银。
以前是不缺的,可那么多白银要么被埋入地窖,要么是被当做了陪葬品。
李轩则容颜一肃:“首辅大人,下官之所以要阻止勘合,绝非是为私怨,而是另有要务。具体的情况,下官现在不方便说,首辅大人再等一阵儿就可知缘由。”
陈询微微蹙眉,随后苦笑:“老夫信你,不过此事,我希望动静仅止于此,不要闹得太久。”
他是担心李轩与内官监,尤其是与司礼监掌印太监钱隆的冲突,会影响朝政运作。
陈询之后,门外也传来了一阵骚动。
那是襄王,同样被许多人众星拱月般走入进来。
这位在大门口扫了群臣一眼,目光就定格在了李轩身上,眼神略有些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