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确实有向她通报过‘彗星犯紫微’一事。
不过在事后不久,就有白莲作乱,中流居士重创天地坛。
钦天监就‘彗星犯紫微’做出的解释,也是与白莲有关。
按照星象学的理论,彗星与日食皆有阴盛阳衰之意。日食体现了代表天子的太阳被掩盖,君权受损;彗“历七星”,则为彗星向代表君主权势的北斗移动,有臣下或臣民叛乱之嫌。
不过她眼前的这位礼部郎中,显然是准备就此事另做文章。
果然下一瞬,虞红裳就听此人道:“除此之外,自今年年初以来,天下以水灾奏者,日有十数,月前都城大水,天雨不止,此所谓水不润下也!
《汉书·五行志》曰,‘简宗庙,不祷祠,废祭祀,逆天时,则水不润下’。天子恭事天地神祇,肃祗祖宗,山川之祀,罔不秩举,至于号令,必顺天时,非逆天时也,非废祭祀也,非不祷祠也。
然而上天出此变者,晓谕陛下以简宗庙也。宗庙以承为重,故古先帝王即位之始,必有副贰,以重宗庙也——”
他说到这里,满朝的臣子都是一阵哗然震响。礼部尚书与两位侍郎全力弹压,都无法止住文华殿内的喧闹之声。
虞红裳的脸色,也微微沉冷。
这位礼部郎中的意思是,天子对天地山川之神以及祖宗都很恭敬,在朝政上也很用心,是什么缘由导致天灾呢?就是因帝王副贰——储君未立,朝纲不稳的缘故。
那位礼部郎中对于虞红裳冷厉的目光视如不见,继续言道:“监国殿下,自太子暴病昏迷以来,朝廷虚副贰之位八月矣。而天子又有恙在身,沉疴难愈,竟至于无法理政的地步,以至于朝臣惶恐,百姓不安。
臣近奏择宗子贤者优其礼数,试之以政,系天下人心,俟有圣嗣,复遣还邸。及今七月余而不决,政所谓简宗庙也,此天变所以发也。伏惟监国与陛下深念宗庙之重,早立储贰之位,以安朝堂,以塞天变。”
他早在七个月前就上书天子,建言天子在宗世子弟中择贤良之人作为储君之备,可天子置若罔闻,才会引发如今的天灾。
现在唯一的化解之法,就是早立储君。
虞红裳的反应,却很平静:“张郎中之奏,本宫已知悉。来人,将张郎中的奏章取来给本宫一观。”
这几个月来,类似的立嗣之议,她已经经历过许多次。
这位张郎中的聪明之处,就是将储君立议一事,与水灾,与天象结合在一起。这对于天子,对于朝堂的杀伤力,也就十倍于前。
虞红裳准备采取的做法,就是坐观其变。
她可以将这份奏章交付部议,到底该不该立储,该立何人为储,这都是需要详细议一议的。
只要让众臣形成不了统一的意见,那么这份压力也就到不了景泰帝与她身上。
不过接下来,虞红裳却见那位礼部郎中抬起了头,向她看了过来:“如若天子与监国以为宗室弟子轻挑无行,不堪为朝廷之储,也可择宗室之贤,使摄居副贰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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