祀当日南京城周围不但有七彩云霞,紫金山南麓更有瑞兽麒麟现踪,南直隶一带也都报上了大量祥瑞。天子闻之大喜,册封二皇子虞见济为郕王。
当今天子景泰帝虞祁钰在取代其兄正统帝虞祁镇,入继大宝之前的封号,正是‘郕王’。
——这位天子的易储之心,此时已昭然若揭。
奚怀恩心想以李轩在儒门中的声威,如果真有助郕王之心,那确实是一大患。
除此之外,他还知道一些特殊的情报。
据说这位靖安伯还与包括江云旗,龙虎山张天师在内的数名天位有涉,背景之深厚,让人咋舌。
这位又与皇室中新晋天位长乐长公主虞红裳有着私情,那位公主与太子殿下之间的情分也算亲厚,可郕王虞见济,可是虞红裳的亲弟弟。
而太子殿下作为正统帝虞祁镇的长子,毕竟是与虞红裳隔着一层。
太子虞见深却摇了摇头,转而脚步匆匆往含元阁的方向行去:“走吧,别让两位老师久等了。”
含元阁距离他的寝殿不足五十丈,当虞见深到来的时候,里面的五经博士费元,正端坐在阁楼里,一边看着手中的经卷,一边品着茶,。
太子虞见深忙走过去,毕恭毕敬的朝着这位年过半百的翰林学士一礼:“学生虞见深来迟,还请老师见谅。”
“下官参见殿下。”费学士也起身回以一礼:“如今才到辰时末,殿下实则是早到了。”
他望着年轻俊逸,风华正茂,彬彬有礼的虞见深,眼中现出些许欣赏之意:“殿下请坐,下官本经《礼记》,遵照掌院学士的安排,今日为殿下讲的是《大传》一篇。”
太子虞见深坐下之后,就注意到自己的身前,已经摆放了一杯茶水与茶点。
茶是他喜欢的大红袍,茶点则是一份紫薯糕、绿豆酥,都是宫中日常的样式。
虞见深随后却转过头,略有些不悦的看奚怀恩:“怎么没为老师准备?”
之前他进来的时候,就发现费元桌前的餐盘竟是空的。
费元闻言,就不禁有些羞涩:“劳殿下挂怀了,东宫的招待极为周到。可费某贪嘴,桌上准备的吃食,已经被下官取用了。”
太子虞见深听了这句之后,才想起今日正是十五,乃是朔望大朝之期。
这一日,北京城的文武百官都需在凌晨寅时(凌晨三点)起身,前往宫中参与持续几个时辰的大朝会。
而在此期间,许多人别说是吃食,就连水都没法喝一口。
而儒门与道门又不相同,他们绝大多数专修神魄,在体质方面并不用心,所以入门更容易。可相应的,他们在进入第四门之前,绝大多数都是没法辟谷的。
这位费博士想必是在大朝会之后匆匆赶至此间,此时自是饥肠辘辘。
他思及此事,不由眼神一黯。
就礼仪来说,虞见深身为太子,在成年之后是必须出席的。
可他的叔父景泰帝就一直都以他体弱多病,不堪劳神焦思为由,阻止他参与朝会,面见群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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