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神色微肃:“这位护法的事,我们稍后再说。这次我来寻少保大人你,是有一要事相商。还请屏——”
他正想请于少保屏退左右,却听于杰道:“可是为太子废立一事?”
商弘不由一愣,然后苦笑道:“正是为此而来!下官斗胆请少保大人,在陛下面前劝谏一二。”
旁边的朱国能听了之后就面色微白,悄然后退数步。
“劝不动!”
于杰摇着头,面目清冷:“以上皇与太后的为人秉性,天子岂能不心忧后事?又怎敢将皇位交给太子?陛下自有亲子在,为何非要传给他的侄儿?他想要易储,自是人之常情。我阻止不了,可也不会助他。”
商弘蹙紧了眉头:“可是少保大人,太子他聪慧仁厚,至今以来并无分毫失得之处。而贸然更易国本,只恐这好不容易稳下来的天下,这朝局,都将动荡不宁,甚至是腥风血雨。”
于杰却侧过身,看向了城墙外:“太子确无过错,可那位太后却未必了。”
商弘不由苦笑,心知是最近那位太后的动作,将这位少保大人给惹恼了。
居然连纵容弥勒教作乱这种事都做了出来,那位为阻天子易储,也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太后娘娘的作为确实荒唐,可她也是护子护孙心切。且太后的过失,与太子何干?”
“商相公请回吧,”于杰背负着手,依旧不为所动:“回去后转告太后与太子,这帝位只可直中取,不可曲中求。”
商弘喟然长叹,然后猛一甩袖:“还请少保谨记,未来大晋内祸乱丛生,必始自今日!”
可一直到商弘化虹离去,于杰都没有回头。
这位往城墙外看了良久,才转过头吩咐身后的一位幕僚:“将李轩的那十首所谓的千古名篇,都给我寻来,让老夫看看到底是何成色!有何资格击退李遮天?
还有,给我传信权顶天,让他务必在近期内将李轩留于铃内的大道文字拓出。老夫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道,能够让我理学历代先贤认可?”
这位不知道的是,此时在南京国子监外院,问心铃内的虚空,王静正神色忐忑的,看着眼前这座朴实无华的石殿。
“进去吧!”
素心站在殿门外,似笑非笑的看着王静:“如今理学护法已有人了,不过你既然到了这里,就有资格进入这座殿堂,看理学历代先贤的留书。”
王静深吸了一口气,蓦然迈步踏入其中。
而当他进入这石殿,第一时间望见的,就是虞子写在正中央的‘存天理,灭人欲’六字。然后是两旁‘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唯其义尽,所以仁至’,与‘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等大儒留书。
王静当即一阵目眩神摇,心绪激荡不已。
其实这些文字,他幼年时就已经读过。可此刻观这些大儒的亲笔留字,却又让他有了新的领悟。
而王静这激荡的心绪,一直到望见排列于右侧第十四行的一副留书为止。
“知行合一?”
看着那一行如春蚓秋蛇,毫无筋骨的字迹,王静的瞳孔,却当即收缩成了针状:“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金陵李轩?”
“你是有幸看到它的第一人。”
素心的神色复杂:“可惜这里是以留书的顺序来排列,如单以文气来论,这副留书一定可排入前五,是可以被天下读书人奉为圭臬的。”
她语声未落,就发觉身旁王静的一身气机开始剧烈动荡。当素心转头侧目,发现这个家伙全身上下都赫然发散着金色的光芒,一声浩气,开始充塞于殿堂之内。
于此同时,端坐于一间书舍中等候的权顶天也忽然一声轻咦,抬头看向了还未完全修复的问心楼一眼。
是王静!他那个不成器的弟子,居然在进入问心铃之后,突破了七重楼境!
“他看到的,到底是何等样的道?”
此时权顶天眼眸里的期待,已经比之前更强烈数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