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提崔浩,反倒将矛头对准皇子们,不免有些担心。此时,崔浩作为谋臣自也在列,不露声色一瞥,见大皇子拓跋焘眸光朝自己移来,遂起身请命:“陛下!臣等也想和宋使切磋一番,不知宋使可否赏脸?”
拓跋嗣满意地一笑,把目光投向下面客座,问:“不知宋使意下如何?”
宋使是个老狐狸,出使多国,圆滑如珠,世故似油,且能不知这点伎俩。他坐于榻上,并不起身,呵呵一笑道:“崔祭酒高抬本使了?谁不知祭酒大人名冠天下,本使不过是文为成武不就之人,怎能和祭酒大人相提并论?此事,万不能答允。”
一番话说得既抬了崔浩身份,又拒绝了他的提议,明里是把自己贬了,下一步却是要与皇子们相比,又将自己的身份抬高了不知多少,却叫人不得推拒。
拓跋范今日并没有像往常那般着了汉人衣袍,却将一身本族的裤褶衣衫穿出了别样的味道。他的身形与拓跋焘本不相上下,因之多了几分儒雅的温和之气,更叫宋使喜欢几分,自己起意提起他来,一方面是想压他们一头,另一方面,却是因为他的这份温雅。
“既如此,父皇便准了宋使之请,儿臣先献上自己拙作,抛砖引玉。”拓跋范一派风清木秀,丝毫没有在意宋使的挑畔之举,主动站起来,只想自己作了出头鸟又何妨,还有大皇兄拓跋焘在,总不会让宋使那边得了便宜去。
待殿中尚书段霸将拓跋范的《猎赋》念完,便是一番引经论据,清谈互驳,煞不热闹,宋使也暗暗心惊,道这拓跋范当真是不负文名,由衷赞道:“四皇子殿下这篇赋,甚得人心,字字句句都出彩,不错不错!”
说着,叫身后一名随侍过来,把他手中的文赋也递给段霸,笑意漫了满脸,显得很是开怀:“这篇赋是我的这句侍卫所做,他本武将,做这个也算是勉为其难,各位还请不要计较太多。”
拓跋焘一抹寒光投过来,见这个随侍无甚奇特之处,倒不知他所作文赋又有何不同。殿中众人也都明白,宋使这一招算是阴损,如果他的随侍作得好,便会说仅仅一名武将也文采斐然,堪比皇子之名,如果作得不好,也不打紧,不过一小小武将而已,便是败于皇子名下,也自是情有可原。
一石二击,于他怎么说都是有利一方。
宋使接收到各方投来的或不屑或愤恨或嗤之的目光轻哼,自是无动于衷,却让那名随侍伏耳过来,以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游侍卫作的赋,本使自是信得过!”
声音虽小而恭。
再看那名侍卫斜眸飞去,见众人都专注于殿中尚书段霸的身上,嘻笑道:“使节大人的眼光向来不错!”
却是游真。这人与宋使时不时的耳语一番,早被拓跋弥看在眼里,压不住的火气腾腾上窜,左看一眼右瞪一眼,若不是被旁边拓跋范拉着袖子,早蹦出来与那侍卫就武技一较高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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