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铭德在漆黑一片的洞穴通道里摸索前行。离开那个带有昏暗光源的“准备室”已经走了一段时间了,但他还是没有适应这种黑暗的环境。可能人类天生就不喜欢黑暗,所以几乎各种文化的神话中都会出现一位太阳神。沈铭德这样暗自安慰着自己,努力把头脑中不断出现的恐怖画面排挤出去。洞穴中的这种黑暗不是一般的程度的黑,甚至让他在一段时间里产生了“自己已经失明”的错觉。当人的视觉失去以后,其他感官就变得异常灵敏。偶尔,他会听到一种类似离开水的鱼,奋力挣扎,拍打地面的“啪嗒”声。那种黏糊糊,湿滑滑的声音正和自己指尖传来的洞壁上的触感相互呼应,让沈铭德不由得缩回了在前方摸索的双手。
好在这段道路平坦,并在高仲臣的描述中并没有岔路。按照高仲臣的描述,沈铭德已经在自己的脑中形成了一幅地图。就算一片黑暗,他相信自己也能找到那条地下河,还有最终的出口。想到高仲臣这个人,沈铭德的情绪就变得有些复杂。他一度将高伯文和高仲臣看作一人看待,并认定此人做尽了坏事。后来,高伯文又让他以为,高仲臣早已化作活尸在戏校里追杀他。这一切都使沈铭德对此人充满了敌意。然而,就在刚才,对高仲臣这个人的敌意与厌恶忽然一笔勾销。说不上现在是对他尊敬还是怜悯,他或多或少对此人感到惋惜。如果时间充裕,他真希望能和这个人多聊上一会儿。“山弥罗”对于沈铭德来说,一切仍是个谜。
在这种环境中,沈铭德不得不胡思乱想一番,以冲淡自己心中的恐惧。突然,他迈出的左脚悬空,紧接着中心一个不稳,摔倒在地上。他的身体如同一个横放的滚筒,沿着坡道一路下滑。沈铭德巧妙地用双臂护住头部,调整下滑的姿势,直到身体平稳地停下。坡道不算陡峭,他并没有受伤,除了有点晕眩以外,身上根本就没有其它疼痛的感觉。一个泛着幽蓝微光的入口出现在他的面前。朦胧间,他依稀看见一座带有浮雕装饰的高大“门”状裂口。说是一道“门”,只因为两边盘蛇形的雕刻图案勾勒出一种类似门框的样式。可是,这“门框”并不是垂直立在地面上,而是成六十至六十五度角向前倾斜。说是一个裂口,因为它更像两块巨石间的缝隙。在微弱的光线中,可见到这裂口非常高大,成锐角直冲洞顶。
当沈铭德走入裂口之中,他惊奇地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座高大的“殿堂”之内。地面平整,墙面光滑,处处都显露出人工雕琢的痕迹。巨型的墙壁轻微地向内侧倾斜,朝上延申,最终没入黑暗之中。虽然看不见顶棚,但沈铭德猜测,按照墙壁向内倾斜的角度来看,最终也会形成一个三角形吧。这若是人工修造的建筑物,他还真是折服于那些古代工匠们鬼斧神工的手艺。可是此时,沈铭德并没敢驻足太久,他沿着平整的道路借助四周的微光急步前进。几步之后他便发现左右两侧的墙壁上出现了大幅石刻装饰。那些石刻有阳刻,有阴刻,有些线条杂乱扭曲,有些支离破碎。当沈铭德经过一幅漆黑的石刻装饰时,他不由得停下了脚步。挂在墙壁上那块巨型石板上呈现出的时一条鱼类生物的形状。这条鱼,长约二十几米,鱼尾残缺,鱼鳍和头部完整,看起来非常凶猛。从这条鱼的体型,鱼头的形状,以及头部覆盖的甲胄,沈铭德分辨出这可能是一条生活在史前的硬骨鱼类。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或许就是一条“利兹鱼”。他抚摸着“雕刻”这条鱼的石板,忽然灵光一现,他转身跑向了另一端的“石刻”。一番观察之后,沈铭德得出了结论,这些并不是“石刻”,而是古代生物的化石。这些化石非常珍贵,那些远古的动植物几乎被完整地保存下来。化石表面干净,似乎经过某种处理,并经常保养。在某些断裂处,还能看出修复过的痕迹。
沈铭德有些兴奋,回想起高仲臣告诉过,沿着这条路走下去,他就会经过一个“怪胎展”的大厅。估计,那老头儿指的就是这里吧。沈铭德没有忘记要尽快逃出的目的,但他的脚步明显变慢了许多。他以那种就像游览博物馆似的速度前进,若不是自己丢失了手机,他真想将所有这些化石拍摄下来。“怪胎展”?或许用这个词形容,并部过分。当沈铭德经过一些比较熟悉的“正常”化石之后,他见识到了一些“奇形怪状”的古代生物。这些怪异的古生物化石甚至给他一种被某些人拼接,造假的错觉。比如:蛇头鹰的骨骼化石。还有那些分不清是动物还是之物的化石标本,让沈铭德以为自己所见的并不是地球上的生物。越是往大厅后面走,这种经过“拼接”的生物化石出现的就频繁,形象也越怪异。然而,那些被“拼接”的骨骼部分看起来确天衣无缝,浑然天成。令人感觉,这些“畸形”的生物就是天生这副模样。
大厅已经走到尽头,那些怪异的化石也被甩在身后。前方右侧出现黑洞洞的“小门”提醒着他,此地不宜久留。沈铭德留恋地向身后望了一眼,然后钻进了“小门”。他本以为自己又会在黑暗的洞穴中摸索一段时间才会进入那个被高仲臣称为“包菜田”的地方。然而,仅仅向前爬行了几步远,他就来到了一个类似电影院的场地中。面前的缓坡呈阶梯状,一级一级地升高。在大约数百米外的最高处,只见一团紫蓝色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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