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铭德快速地将头发上的洗发水泡沫冲洗干净。在此期间,无论洗发水的泡沫多么刺激着他的眼睛,他也会始终保持着一只眼睛是睁开的,并随时注视着这间浴室敞开的门。妮妮被浴室里面的动静吸引,从门口经过时转头看了一眼便悠哉游哉地走了过去。这一幕也看在沈铭德的眼里,他还故意把水温调底,虽然淋浴的水温有点凉,但这样做不会产生水雾遮蔽他的视线。
从警局拖着疲惫的身体被陈怀志带走。一番谈话之后,沈铭德又乘着公交车回到家里。在此期间,他一直保持着警惕,尽量避免让自己一个人落单的情况。白天的阳光让他安心了一些,打算洗个澡后,小睡一会儿以便恢复体力。淋浴喷头中射出的温水按摩着他的头部和肩膀,力道十足,这种感觉让他逐渐放松了些许。杨川被杀带给他的冲击很大,特别是从监控录像上看到那么恐怖的场面,使他很难保持冷静。周腾飞依然没有任何消息,或许他也……。沈铭德变得很悲观,他觉得自己也会被杀,杨广城也一样,所有跟这件事有关的人都得死,就像张宝山父子一样。
沈铭德忽然似乎再次想起了那个诡异的湖。榆树沟高伯文的故事,搬家女孩王雅娟的故事,还有今天陈怀志的故事都跟那个湖有关。可以确定的是,那个湖应该是存在的。借助着信徒们所谓的“山弥罗大神”的力量,那个湖好像有种不可思议的能力。一时之间,沈铭德觉得全世界的人都能看见那个湖,除了他自己。不由得自嘲似的笑了起来。
所有这些人的故事都提到那个湖,而所有人的故事似乎又完全不同。比如:高伯文故事里的高山杏是个“祭品”。而在王雅娟和陈怀志故事里,她就成了镇压邪祟的“镇女”。另外一个让沈铭德非常介意的就是关于“六叔”的结局。高伯文并没有提及“六叔”的死活只是说到把被关进了精神病院。王雅娟的说法似乎和沈铭德自己调查到的结局一样,“六叔”死在了永宁康复之家。然而就在刚才,他又得到了一条很震惊的消息——“六叔”还活着。此时此刻,他已经完全搞不懂自己应该相信谁的说法。从沈铭德现在的角度来看,高伯文应该代表自己的一派。而陈勇毅和陈怀志又代表另外的一派。而王雅娟似乎应该作为中立的一派存在。可是她常年被关在地下室里,对于外面发生的事她所了解的就是准确的吗?就连高伯文也只知道“六叔”被关进了精神病院,似乎对于他后来又被陈勇毅转到了永宁康复之家的事都是一无所知的样子。或许陈怀志在这方面的信息是正确的。毕竟,康复之家是他自己的地盘。他就是在那里将“六叔”隐藏起来,并对外宣称他已经去世的消息吧。
那么,陈怀志为什么要帮我见到“六叔”呢?虽然自己跟陈怀志接触不多,但沈铭德一直在告诫自己,这个陈怀志绝对不是一个“乐善好施”的人。什么交换信息,什么帮助自己,什么救出高山杏,这都应该不是真的。沈铭德觉得陈怀志的目的显而易见,那就是搞垮高伯文。陈家父子在“六叔”和高山杏的帮助下一定已经掌握了那个湖秘密,以及献祭知识。无奈,这个高伯文就是夹在他们与那个湖之间的一块绊脚石。那些湖边的信徒们扮演了“警察”的角色。他们维护着那片山林外面信徒们的和平。通过陈怀志的故事,获得“长生”的人就算是“山弥罗的信徒”。而“信徒不能伤害信徒”就好像法律一样应该被遵守。沈铭德还没有获得“长生”,成为所谓的“信徒”。那么自己是不是就成为了陈家父子的武器,用来对付高伯文呢?可是,陈怀志让自己去见“六叔”又是为什么呢?难道那个老头儿会告诉他一些足以毁灭高伯文的秘密?难道陈家父子就不能雇佣一个杀手将高伯文杀掉?
想到这里沈铭德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陈家父子似乎掌握了许多的信息,可是这些信息却毫无用武之地。因为只有高伯文才能与湖边村里的那些信徒们直接接触。或许,这就是陈怀志所说的“自己的生命掌握在别人手中”的意思吧。“信徒不能杀害信徒”,高伯文不能杀害已经获得了“长生”的人。但是,他可能杀害那些“非信徒”,那些看到了湖或知道了太多秘密的人。难道杨川不就是这么被害的吗?自己现在不也是他们的追杀对象吗?还有萧静不是也……
沈铭德还来不及擦干身上的水就冲出了浴室,拿起放在卧室床头柜上的手机拨打起萧静的电话。
“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的提示音就像一盆冰水泼在了沈铭德的头上。之后,他马上联系了公司。当他将水从身上擦干时,他的手机上显示出了公司发来的周腾飞的家庭现住址和座机号码。他无心坐下,在拨出了这个座机号码后,便不停地在卧室里走来走去。在漫长的五,六秒后,电话的那边传来了一位稍微年长些的女性冷静的声音。在简单的自我介绍后,那位女性便用随和的声音告知他,自己就是萧静的母亲,萧静正在自己的卧室里睡觉。沈铭德依然有些紧张,再三要求萧静的母亲去查看一下女儿的状况。片刻后,萧静的母亲便返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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