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铭德右手腕上的抓痕似乎已经正在消退。围绕在抓痕周围的紫红色变成了樱红色和淡粉色。曾经被高山杏抓握出的掌印和指印也变得细小了。然而从整体上来看,这个抓痕似乎又构成了一幅奇怪的刺青似的图画。图画像是一颗紫黑色的太阳,向四周喷射出毒蛇一样的烈焰。又像是一只海星或是章鱼,伸展着蛇形蜿蜒的触手,在他的手臂上蠕动。然而,不管是太阳,海星,还是章鱼,这幅如同刺青般的图画,它的颜色都是紫黑色。同时就在“刺青”中心的位置,呈现出一只没有眼皮的“眼睛”。那“眼睛”里有一个“蛇瞳”,栩栩如生。好像每时每刻都在监视着沈铭德与他身边的所有的动向,不眠不休。
沈铭德饲养的狸花猫,妮妮,曾经是一只小野猫。它生性好斗,野性难驯,且又敏感多疑。只有在多年的接触之后,它才对沈铭德放下戒心,与其亲近。最近,妮妮再次显露出对主人的陌生感。沈铭德这几天回家太晚,而且的倒床便睡,所以并没有过于在意妮妮的行为。可是就在昨天晚上,当沈铭德探望萧静后回到家里的时间并不算晚。而妮妮并没有像往日一样窜下楼来迎接他的归来,并围绕在他的身旁讨要食物。沈铭德在家里简单地寻找了一圈,之后拿出猫粮和罐头诱惑它。但是他所有的努力都没有接过。于是,他就直接走上二楼,来到卧室。因为他记得,这个小家伙在感到恐惧时就会躲进卧室的衣柜里。是的,妮妮是一只会自己打开衣柜大门的猫。它可以用小爪子沿着门的缝隙撬开缝隙,然后把脑袋挤进去。之后顺着衣柜里阶梯一样的格子跳到顶端,无声无息地潜伏在杂物和纸箱中间,在那里等待着。沈铭德猛然拉开了衣柜的门,打算给妮妮一个惊喜。不过就在他打开柜门的瞬间,“惊喜”变成了妮妮带给他的“惊吓”。只听“喵~”的一声,与此同时,一支迅捷箭矢从柜中射出,落在衣柜前的床上又弹到地上,之后便在床下失去了踪迹。沈铭德顿时赶到额头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之后从左额角上渗出血来。
沈铭德将上面的故事当成打发时间的谈资讲给坐在副驾驶席上的萧静听。她在听完这个故事后用手背掩嘴,偷笑了起来。萧静把查看沈铭德右手腕处“刺青”的双眼移向他的额角,果然发现两条细长的抓痕从头发里面延申出来。
萧静好奇地问到:“为什么上一次,我到你家时妮妮没有躲进衣柜?”
沈铭德:“它可能是更好奇吧。它没有从你身上感受到威胁。所以好奇盖过了恐惧。”
萧静:“看来昨晚,妮妮从你的身上感受威胁。我听说猫是一种非常敏感的动物。所以它们能够察觉幽灵,鬼魂之类不干净的东西。”
沈铭德点了下头,装作专心开车的模样。他对于昨晚妮妮的行为心存忌惮,但他嘴上不愿意承认。因为一旦承认,就证明当手腕被印上那个抓痕后,自己真的产生了某种变化。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高伯文的所谓的“怨鬼的标记”就可能是事实。这个事实对于沈铭德意味着两件重要的事情。其一就是高山杏可能真的是不能被放出来的“怨鬼”,或者就是类似于戏校里活尸的东西。如果失去高山杏的帮助,他就只能靠猜测和想象去了解整个事件了。缺少高山杏作为证人,沈铭德真不知道未来要怎么对付陈勇毅和高伯文等人。而另一件重要的事就是自己可能命不久矣。就算音乐和舞蹈对前来捕杀他的“怨鬼”或是“活尸”还又用处,但他的余生可能只会生活在恐惧之中。过不多久,自己不是精神崩溃,可能也会放弃生存下去的欲望吧。
萧静见沈铭德再没有讲话的欲望,便自顾自地带上了耳机。她说这两天睡眠一直不好,但是她相信音乐能够帮她化解噩梦。事实上,她也做到了。舒缓的音乐使她赶到平静,放空了大脑,她的恐惧果然被压制住了。沈铭德并没有再去打扰她。他只是专心开车,思考自己的心事或是对策。他们两人就这样走完了剩下的旅途。
旧凤山沿村是在一座位于伍宁市北部偏西,大凤山与小凤山的峡谷之间的一个自然村落。从市内出发,大概需要两个半小时的车程才能到达。由于道路不熟,沈铭德两人在路上花费了整整三个小时。当他们看到这座小村时,已经是午后一点了。天气与昨日一样闷热,依然灰蒙蒙的。连绵的雨雾更是为这个位于山谷之间的小村落增添了一种神秘的面纱。更何况,他们今天要去拜访的还是一位精神病患者。
沈铭德将车停在村口处。虽然没有榆树沟村那么气派明显标志,但他也认为停车的位置就是村口。因为这似乎是唯一一条与公路相连接的进村小路。萧静的一通电话很快就召唤来了一位老父亲模样的中年男人。这个男人中等身高,有些驼背,走路时端着双肩,花白的头发和胡须却非常浓密。他跟车中的萧静和驾车的医生打了招呼,然后让他们驾驶汽车跟着他走。不错,沈铭德今天要扮演一个精神病医生的角色。萧静似乎在昨天拜托周腾飞的伯父找来了王雅娟家里的联系方式。之后又与她的父母进行了交涉。最初的这家人似乎不愿意被打扰,但后来的交涉非常成功。萧静向他们哭诉自己的丈夫也在那个湖边失踪,需要王雅娟提供信息。并且承诺自己会有偿地获得这些信息,并且还会带一位优秀的医生来为他们女儿看病。王雅娟父母的语气缓和了下来,并答应他们可以在今天下午晚饭前拜访王雅娟。
这座村子的建设可赶不上榆树沟村。毫无规划的房屋院落散乱地建筑在山坡和山脚下。到处都显露处一种破败和萧条的景象。沈铭德的汽车停靠在山脚下的一栋孤零零的房屋前面。他们两人下了车,环顾四周便能看见破碎的院子栅栏里面疯狂生长着的杂草,似乎常年都没人打理。院子深处那个低矮的单层小屋无力地敞开了屋门,一位瘦高的村妇在屋内橘黄色的灯光中站立在门口。沈铭德向王雅娟的父亲询问村子怎么会如此萧条,还有他们家为何这么杂乱。这位王伯伯便答到:“这里是旧凤山沿村。大多数的村民们都已经搬迁到了新凤山沿村去了。我家有个疯丫头,也不敢让她见人。所以我们老两口就陪她在这里凑合着过。反正小儿子和媳妇都已经搬走了。只要他们过得好,我们俩也满足啦。”
王伯伯将两人让进了屋子。里面的陈设简陋,甚至缺乏生活的气息。伯母似乎不是一个爱说话的人,简单打了招呼就进厨房忙活去了。王伯伯是个爽快的人,没闲聊几句就主动带两人去找王雅娟。他们从后屋走廊里的一段楼梯下到地下室。王伯伯指了指地下室尽头的一扇木板门,告诉他们王雅娟就关在里面,让他们自己去找她聊吧。之后,王伯伯就准备转身上楼了。
沈铭德好奇,拦住他,问到:“您不打算看看女儿么?”
王伯伯满面愁容地说到:“哎,天天都在看。她那些疯话我都听够啦。如果你有能耐,就帮忙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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