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请少夫人!”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在佛堂门外喊道。
瞧着王缨宁的背影不动,丫鬟又躬着腰小步挪进了佛堂里头。
“少夫人,咱们走吧,别让官差大爷等着了。”丫鬟低着头轻声求道。
“老夫人叫我在佛堂静思己过,诸位大师的经文也尚未念完。”王缨宁淡声道。
“哎呦,少夫人,瞧您说的……”丫鬟擦了擦头上的汗,又转头对围在四周的僧人迭声说道:
“都散了吧,散了吧,诸位大师做法事的银子,老夫人说了分文不会少的。”
哎,这里是人间,官家衙门那才是头顶上的那把刀,这神啊佛的,都得让路。
“你跟官爷说,烦请稍候片刻,我先沐浴更衣,以示虔诚。”王缨宁不预备这样披头散发面目狰狞的去到人面前。
“好,好。”丫鬟也松了口气,若是王缨宁这样子从佛堂直接去见了人,那么他们满家怠慢苛待与她的事,便被摆到了桌面上。
丫鬟回去笑着禀报说少夫人正在沐浴更衣,以示隆重和虔诚。
官媒的人点头道还是王大人思虑周全,这官衣上身,自然是要先沐浴焚香的。又令那二人将公服头冠送去她的院子里。
两个小吏送去又回来,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善。
凑到了媒官大人面前,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道:
“咱们王大人的院子当真的偏远,又偏又远。”
媒官咳嗽一声,皱了皱眉,原本就一本正经的方脸,此时又长了长。
“听闻满家素来有家财,难道这钱是省出来的?堂堂一位少夫人住处又偏又远,想必吃穿用度也好不到哪里去。这般节省,倒是个好法子。”
众人皆静,老夫人更是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不过我倒瞧着,这边这位姨娘,身上穿的到不差。”他那眼睛瞥了瞥姚姨娘,有些不屑。
姚姨娘与他原本是有过照面的,此时他愣是装作不认识。
“大人,那是杭绸。”底下小吏赶紧补充道。
“杭绸!”他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讶。
“怎么可能是杭绸?你定然是看错了,商贾之家怎能穿如此上等的绸缎,不可能不可能。”
此言一落,在场的所有做主子的都恨不得立即遮起头脸来。
她们个个儿的身上,可不都是绫罗绸缎。
商贾之家不可穿档次太高的绸缎,历朝历代倒是素来有这种说法。可如今这世道混乱,笑贫不笑猖,富裕的商贾之家吃香喝辣穿杭绸的,比比皆是。
官家衙门基本对这些,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但此时也是可大可小,装作看不见是一回事儿,若真要拿出来说道,那便也可是一件大事。
老夫人头一次面色如死灰,她旁边的更是个个入鹌鹑,缩着脖子一动不动。
特别是二房的高氏,她的男人儿子都在外头行商呢。
“大人说笑了,”满璋之上前,惨淡笑道:
“妇人无知,哪里懂得什么杭绸丝缎,瞧着好看便不识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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