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的很。
这几日事情发生了一桩桩一件件,都太快。快到她还来不及跟萧俭好生说一个谢字,自己先昏睡了过去。
萧俭在屋子里头,眼睛往哪里放都不好。只摘下了闱帽,背对着她站在一扇破旧的窗户下。
窗户下头还有一张掉了漆的枣木桌子,桌子上有几件儿小孩子玩的小玩意儿。
萧俭伸手拿起一个竹叶做的蜻蜓,忽听到身后的榻上一阵不安的响动。
“姻儿……姻儿不要!”王缨宁在睡梦中不暗的呓语。
一会唤着姻儿,一会唤着时悠,一会又叫青梅……
萧俭叹了口气,放下将手中的竹蜻蜓给拆了,捏着皱皱巴巴的竹叶,放到了嘴边。
一首磕磕绊绊的曲子,轻轻的响起。
王缨宁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曲子断断续续的吹着,偶尔有几声不肯过冬的蛐蛐虫儿和着曲子叫几声。
在这寂静的傍晚里,王缨宁原本纷飞复杂的心绪突然平静了。
“谢谢你。”
王缨宁讶然开口。
萧俭口中的曲子稍顿,手中的竹叶也放了下来。
“我是说今日,还有你的笛声。”
王缨宁说的是笛声。
往日里她被噩梦惊醒,总能听到了那段笛声。
曲子与方才他吹得是一样的。
王缨宁喃喃说完,看着他的背影,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从心中油然而生。
“以前我们是不是见过……我是说在很早以前……”
在她叫他小三子之前,甚至是在前世他娶满若霏之前,更早的时候。
他的背影总叫她有种熟悉的感觉。
“少夫人不是说过幼时在京城,曾经见过家兄,也许那时候我也在侧,与少夫人见过也说不定。”萧俭笑道。
他回头,却并未看向榻上。
王缨宁总归是个女子,她躺在那里,他也站在同样一个屋子里。
这情形,有些……不对。
“也许是,谢谢你。”王缨宁轻声说道。
她虽然平日里对人不假辞色,但若她愿意,软下姿态,说话形容自有一股令人舒适的温柔美好和亲近之感。
自己竟觉得她温柔美好好亲近,萧俭被自己这个想法给怔住了。
“不必谢,我说过我不会见死不救。”萧俭淡声道,她一日说了好几次谢,叫他有些不适应。
“也是,兰陵萧氏是百年大族,素来家学渊源德高望重,其子孙自然心怀慈悲,兼济天下,不愧是人中龙凤。”王缨宁是真心称赞。
萧俭咳嗽了一声,面色有些尴尬。
王缨宁这才自知失言。
兰陵萧氏,她怎么忘了当今那位昏聩不堪的官家,也是兰陵萧氏的血脉。
一时间一室寂静。
“这位大嫂,麻烦向您讨口水喝。”
外头一个略带着沙哑的轻柔声音传了进来。
“这位姑娘,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外头,快进来快进来。”
又听那妇人的声音:
“这大黄狗,模样真是威武,也一并牵了进来吧。”
“那便谢谢大嫂子了。”满若霏展颜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