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转了话题:“不瞒郡主。下官曾蒙郡主大恩,而广逸王又素为下官所敬,因此上,这几年来,每年清明。下官总是会往王爷坟上焚一炷香,以尽下官心意!所以。下官可以肯定的告诉郡主,王爷的坟一直都有人照管着,四时祭祀从未断绝,更没有杂草丛生,荒芜冷寂的说法!”
他这话初时说的断断续续,及至后来,却逐渐通顺流畅起来,其情恳切,显然绝非虚假。
虽然一直不以为广逸王之坟真会落到自己口中所说的这种程度,但听了邱恒这话,远黛却仍不由的心中一松,面上笑意也为之明灿了许多:“话虽如此,但我身为父王之女,这一趟却仍是该回去的!”口中说着,远黛却已站起身来,重又叮嘱了一句:“邱大人何时定下归期,定要使人来此通知于我!我欲与大人同行,沿途也好有个照应!”
听她旧话重提,邱恒也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僵硬的笑了笑后,他垂头道:“是!”
远黛点一点头,该说的既都已说了,她便也不再多留,盈盈起身,朝着百里肇一礼,告退之后,径自离去。邱恒见她要去,少不得站起身来,默默目送远黛离去。当那条纤弱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时,他却忽然只觉百感交集,怔愣而立,半晌无语。
心神百转,倏忽之间,他却仿若置身于一片喧哗之地。周遭小贩卖力的吆喝之声,他独自的坐在一条凳腿有些不稳的松木长凳上,面前,是一张小小的破书案。书案边上,则挂着长幅——代人写信。那一年,是他人生中最悲惨的一年,却也是充满转机的一年。
而这一切,都因为那个小小的、着大红猩猩毡斗篷的娇俏少女。
邱恒知道,他这一生,也许永不会忘记那样的一个画面,腌臜喧哗的街道之上,一个着红衣的小小少女微偏螓首,注目看着他挂在长幅边上的一幅美人图觅嫁最新章节。
艳丽夺目的红色斗篷边上,镶滚着绒绒的白狐毛皮,衬得那一张小脸如琼树堆雪、玉梨凝香一般,灿灿的阳光落在她的身上,令她看去,竟仿佛是虚空幻化而出,全不类真人。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如风拂琴筝,又如珠落玉盘:“这幅美人图可是你画的?”
微怔了一下,他才点了点头:“是!”她所指的那幅美人图却是他数日前亲手所绘,画上篱笆横倒、柴门陋牗,院内梨花经风,花瓣纷飞飘然,似有春归之意。然而在这样一个春将尽、户寒门的环境之中,却偏偏有一女子立于屋内,正自挑帘向外而觑。
帘是珠帘、人是美人,然而眉目之间,却自郁郁。院外风落梨花,屋内女子身上所着的半旧锦衣则是衣袂轻飏,风韵天成。柴屋陋牗、美人珠帘,这画便也因之透出一种凄清之情。
画的一侧,则题了一首古诗。却是唐时李白的《怨情》:美人卷珠帘,深坐颦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这画,这诗,都是邱恒亲手所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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