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尧在旁看着,便也忍不住的走了过去,作势要帮一把手。沅真便回了头看他,眸底深处隐有笑意,却并不言语,只将那根顶部开叉的树枝递了过去。
岳尧接了那树枝,自然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站姿,学着沅真才刚的步态、手法,目注脚下溪水,略等了一刻,待见有一条颇为肥大的鲜鱼摆尾游了来时,当即出手,一叉刺去。他自幼学武,眼力、步法乃至手上的力道,自是控制得恰到好处。他本以为自己这一叉,必是能中的,却不料这一叉入水,堪堪滑过那鱼的身躯,只带起了数片鱼鳞。那鱼受惊,一摆长尾,加速瞬间游去。岳尧心中不甘,哪肯放过,少不得追上前去,一连叉了三四下。他情急之下,手上力道自也用上了十成,结果非但没能叉了鱼儿上来,却反将水搅得浑了。
沅真在旁看着,早笑的弯了腰。
正自悠闲坐在歪脖子树旁编着鱼篓的远黛闻声,也不免抬起头来,唇角笑意宛然。西面,斜阳将沉未落,晚霞片片如火,映照在她盈盈似水的眸中,光华一时璀璨。
在她身边坐定的百里肇正偏头看她,见她这般表情,也不觉微微一笑:“你们都早知道岳尧是叉不到鱼的,是吗?”这个问题,若换在平日,他必不会问出口来。但今日,眼见如此真实的远黛,他却忍不住问了。不为其他,只为能与她随意的说上几句。
他这一生。少有与人闲聊家常的时候,但最近这阵子,他却忽然爱上了这种随意的感觉。
螓首微偏的看他一眼。远黛微笑,却是眉睫弯弯,眼如月牙,这一刻,她心中的愉悦完完全全的挂在脸上,心底里更有一种轻松惬意的感觉,而这种感觉。她已多年不曾感受到了。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渔夫,可不是随便看了几眼就能胜任的!”远黛笑着调侃着。一面说着,她便移眸去看了一眼正站在溪边,咬牙切齿要等溪水清澈好洗雪耻辱的岳尧。
失笑的摇了摇头,百里肇随意的道:“我只听过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身为董后嫡子。自出生起,百里肇便背负了太多。这样的他,自然不会有闲暇去做这样的事。而董后所以出手相救岳尧等人,为的也正是要为爱子添一臂助,又怎会让他们去做这事。
微微一笑,随手从地上取过一根柳枝,将之塞入百里肇手中,远黛笑道:“显华可会编花环吗?”她口中说着话。手中却是一直不停,只这片刻的当儿。一只鱼篓已将将成形。
“花环?”失笑的弯了弯手中的柳枝,百里肇笑道:“你觉得呢?”
没有立时答他的话,远黛低了头,如玉的纤指飞舞一如兰花盛开,不片刻间,鱼篓已彻底编好。这只鱼篓并不大,看着最多也就能装个五六条不大不小的鱼。因编的急的缘故,也算不上多么精细。然而远黛刻意留下的那些柳叶,却平白的为它添了几分质朴与野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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