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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七十章 埋骨青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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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衫并未有所动作,只是手指微微抖动,身形却立于原地,摆出一副打算受这一拳的姿态。

    拳未至,老人御风倒立,如同倒挂金钩之势,人悬于空,拳悬于顶,质问那袭青衫道:“为何不躲?!”

    李子衿怔怔无言。

    其实早在老人还身处原地的一瞬间,他便可以抽身闪到极远处,如今的他,尽管不会是武仙老人的对手,可要躲过老人的拳头,并不算难。

    然而正如那年与父亲对弈的书生梁敬。

    人生在世,何时何地何人何事,最为让人感受到光阴不留情?

    是终于可以不费力气地赢下与父亲的对弈。

    是终于可以不费力气地躲开武仙老人的出拳。

    是从前提不起的水桶轻如鸿毛,是往日一杯倒的酒水再难喝醉。

    是少女变成了女子,是眼中少了三分清澈。

    是袖里乾坤,是匣中仙剑,是乘风渡海。

    所以那袭青衫,不愿躲开那一拳,只是因为好像只要不刻意躲开那记拳头,他就依然还是曾经那个“一拳倒”的少年郎。

    老人身形一个翻转,站回地上,摇头道:“小子什么都好,唯独一点不好。”

    李子衿抬起头,眼含疑惑,仿佛不是什么分神境巅峰的剑仙,只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少年,等待着长辈的训话。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一直期待着长辈的教训。

    武夫老者背对李子衿,缓缓坐下,同时揭开那几坛剑南烧春,以一口武夫真气将酒水抽离酒坛,悉数吸入口中,将酒一饮而尽。

    片刻后,爽朗笑道:“过瘾!”

    “过瘾?”李子衿愣了愣,还以为这句话便是教训自己。

    刹那过后,李子衿额头被一拳砸出个红印,而那位武仙老人,始终背对着他,仿佛从未起过身。

    近了,尽了。

    等了一个小子许久,如今见到了,可以放心仙逝。

    这一日,扶摇天下唯一一位十一境武仙,油尽灯枯。

    仙逝之时,将一身武道气运,散尽于不夜山。

    却没有半点武道气运,留给他最欣赏的小子。

    可能是老人赌气李子衿修剑道不修武道。

    也可能,是他认为李子衿不需要自己的武道气运。

    而那一袭青衫,看着老人枯坐在前的背影,深深作揖,久久没有移开。

    额头那拳印,迟迟不退。似是老人的无声告别。

    那位武道十一境的仙人,早已看透“少年”不躲那一拳的心声。

    所以留下这道拳印,告诉那小子,他永远是自己眼中的少年。

    只要阁老愿意,李子衿永远是那个“一拳倒”。

    尽管来此之前,已有预感老人时日无多,可当李子衿亲眼目睹他离世之时,依然难以释怀。

    武道走到巅峰,已经一拳过后身前无人的阁老,直到生命的尽头都没能回到家乡。

    阁老一向不肯承认自己后悔。

    少时赌气,一怒之下策马江湖,数十年不肯归乡。其实他心中的苦涩,又有几人能懂?

    李子衿懂,懂他不说的理由。

    有错不认,这是阁老的固执,也是他留给自己最后的自尊。

    武仙的傲气,不允许这位老人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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