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料之中地痛摔在地,模样狼狈,哀嚎连连。
秦璇之随手将鱼竿放下,走到那家伙身边一把将其提起,扔到已经不再划动的扁舟上,她笑骂道:“河神,别装了,再装下去我就让你真的疼到惨叫。”
“他就是龙王?”红韶惊呼道。
李子衿摸了摸后脑勺,瞅着也不像啊,眼前那家伙身材矮小,苍老瘦弱,脸上都是些褶皱,笑起来一颤一颤的······
任凭少年怎么想,都无法将眼前的驼背老人与曾经的淮河龙王联想到一起,气质这一块,未免差太远了。
秦璇之哈哈笑道:“他自然不是淮河龙王,而是在淮河龙王被贬谪到此之前的白龙江河神,对吧,曹老爷子?”
曹铁一脸谄媚地翻身起来,先是瞧了瞧那秦璇之,随后又瞥了眼青衫少年剑客和白衣少女,视线在掠过白衣少女时略微停顿,有惊讶神色,只是一闪而逝。
身为前白龙江河神,老人对一切关于“水运”的东西都极其敏感,所以即便红韶身上的那件扶霖法袍已经不再发出光亮,他仍然是一眼就瞧出其中的至纯水运精华。
莫说是那挨千刀的敖隆觊觎此物,哪怕是他曹铁,又何尝不希望自己身上能够有这样一件以至纯至粹的水运精华凝聚而成的仙家法袍呢。并且还是能够随着主人的境界提升而提升的极少数仙家法宝。
曹铁笑着向几人招呼道:“秦姑娘,好久不见呀,嘿嘿。这是哪里来的俊后生,哟,还有一位小姑娘。鄙人不才,前白龙江河神曹铁是也。不过嘛老头子我已经不当河神很多年了,你们喊我曹老儿就是咯。”
驼背老人虽是这么说,然而那青衫少年剑客和白衣少女都没有如此无礼的称呼他。
“见过白龙江河神。”李子衿作揖行礼。
红韶也跟着行了一礼,喊了声河神爷爷。
李子衿信奉举头三尺有神明,而眼前的这位驼背老人,虽说只是曾经的白龙江河神,可那也是神灵一般的存在,需要敬以礼数。
他不由自主地多看了老人几眼,毕竟少年这是“第一次”看见神灵,难免好奇。小师妹红韶更不必多说,视线早就已经离不开这位河神爷爷了。
曹铁破天荒有些难为情,老脸一红,竟然开始躲闪起红韶的目光来,“这位小姑娘一直盯着老儿看,老头子我有些不适应呀。又不是年轻时候的俊俏模样了······”
他这样一说,白衣少女果真收敛许多,投向河神爷爷一个歉意的眼神后,转头又去看师兄。
秦璇之轻笑道:“行了曹老儿,莫要在那装疯迷窍,喊你出来,是想请你帮个忙。”
“单凭姑娘吩咐。”曹铁收敛笑容,静待佳音。
李子衿也好奇这位秦掌柜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送我们回白龙江上游。”秦璇之随口说道。
那个青衫少年剑客微微皱眉,这样岂不是要倒退回去了?那么这几日的船可算是白晕了。
“秦姑娘,咱们请曹河神送我们去下游不行吗?”他好奇问道。
“咱们在烟雨绘卷里面商量这会儿功夫,外面的敖隆肯定已经让手下把上下游都给围了个水泄不通。”秦璇之白了他一眼,觉得少年家家的,听话就行了,插什么嘴?
然而李子衿偏要插嘴,接着说道:“那既然上下游都被敖隆围了个水泄不通,咱们回上游又有什么用?”
秦璇之就要发作。
好在身为白龙江前河神的曹铁率先开口,没让两人接着争论下去,他朝青衫少年剑客摆摆手,笑着说道:“后生啊,你有所不知,秦姑娘对白龙江相当了解,她这是请我将你们送到上游的江水分叉口,过了分叉口,便是河神宫,老身有幸,曾经住过那里,那里风水极佳啊······”
“行了行了,曹老儿别吹嘘你那河神宫了,早都搬出来了还吹个么子劲哟。”女子捡起鱼竿,已经准备充足,就等着曹铁将几人送走。
李子衿想了想后说道:“那么那里如今住着的,就是前淮河龙王,如今的白龙江河神,敖厦?”
驼背老人点头道:“正是。只是,曹某将你们送到河神宫去,不等同于羊入虎口吗?”
李子衿同样若有所思。
红韶想了一下,就已经脑袋晕乎乎,晕乎乎,两眼转圈圈了,在扁舟上摇摇晃晃,好在如今的湖面已经结冰,就算是摔也摔不下去。
秦璇之正要极其不耐烦地解释什么,不曾想那个青衫少年剑客竟然率先开口,而且还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李子衿嘴角微扯,一语点破玄机道:“秦姑娘莫不是特意反其道而行之,觉得正因为白龙江上下游都已经被敖隆的手下们围得水泄不通了,所以咱们才要往河神宫方向逃,因为河神宫的水裔喽啰们都被派出去了,而敖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咱们会主动羊入虎口?”
他这一说,曹铁才反应过来,朝秦璇之伸出一根大拇指:“原来是灯下黑啊,不愧是秦姑娘,就是才思敏捷,曹某就想不到这样的计策。厉害厉害。”
秦璇之呵呵笑道:“见笑见笑啊。只是你们这些个家伙的脑袋瓜子,嗡嗡的,也太不利落了,想这么半天才想明白。有这个功夫,咱们早都到河神宫了。”
其实她心里也没多大的把握,毕竟这是一步险棋,河神宫此时此刻的防备究竟薄不薄弱,还得看运气。此举亦是无可奈何之下才想出来的法子,属于下下之策,若非走投无路,她万不可能喊曹铁送她们去上游,然后经过河神宫,离开白龙江。
李子衿再看秦璇之,忽然就可以忽略掉这位女子掌柜的刀子嘴和骂街功夫了,觉得她愈发顺眼起来。
遥想当初和李怀仁,陆知行,宋景山一起逃亡之时,少年的想法与此刻秦璇之的想法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那反其道而行之的路子。
险中求胜,实属无奈,却也未必没有一线生机。
白龙江是敖隆的地盘没错,对方占据地利,又率先发难,依然占了上风。
可作为被打了一波先手的李子衿,依然有优势可以利用。那便是自己仍然将主动权牢牢握在手动。想要得到扶霖法袍的敖隆,终究只能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吃灰。
追人最大的问题,就在于只能跟别人后面,捡着线索跑。永远无法跑到想要追的人前头去,除非不止脚下发力,还要脑子更快一步才行。
眼下,这是他们唯一的胜算。
想明白这一层以后,李子衿微笑点头,同意了秦璇之的一招险棋,说道:“那便请曹河神送我们一程吧。”
“有劳河神爷爷。”红韶眨了眨眼。
秦璇之瞥了眼那小老头,气笑道:“怎么,还等着我也感激感激您老人家?”
“不敢不敢。”曹铁面对这位女子时,毕恭毕敬,从怀中摸出一粒珠子,放入口中。
下一刻,从他嘴里迸发出奇异幽光,将秦璇之、李子衿、红韶三人笼罩。
三人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离开烟雨绘卷。
在那三人离去以后,曹铁抹了把额头的汗,心有余悸地看了眼那位女子之前所站的位置,身子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
随后一闪而逝,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溜之大吉。
————
河神宫。
一只虾妖怀中抱戟,一只蟹精手握重锤,两只精怪一左一右,站在门口打着瞌睡。
河神老爷到岸上喝酒去了,宫里的弟兄们又都出去抓人去了,就留下它们两个家伙,看家护院。
只不过河神宫从来就没有谁敢轻易靠近,毕竟自家老爷子,是那大名鼎鼎的淮河龙王。
好吧,曾经是。
可是那又怎么样,再怎么说,别人也是正儿八经的龙族血脉,即便是已经从龙族谱牒中被除了名,这也无法掩盖咱家老爷子山上流淌着纯正龙血的不争事实!
一只年纪较小的虾妖,以自己能够为前淮河龙王,如今的白龙江水神效力而倍感荣幸。
在它眼里,河神老爷就是天,河神老爷说的话就是真理——比这更重要的是,跟着河神老爷,能够吃香的喝辣的。
它可馋了!
“滋溜”
这只小虾妖的嘴角流出口水,显然是梦见了什么“香辣”。
“哎哟,谁,谁拿石头扔我脑袋,是哪个不长眼的?!”小虾妖从胡吃海喝的美梦中猛然惊醒,打了个激灵,睁开眼,紧握枪戟,四下张望。
它不由自主地看了隔壁那正在打鼾的蟹精一眼,“小北,是不是你?”
蟹精睁开半只眼睛,斜瞥那虾妖一眼,“你瞎嘀咕什么呢瞎嘀咕,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啊。”
名为小北的蟹精又重新合上眼,微微侧过头,脸上洋溢着捉弄完别人却又没有被发现的笑容。
可谓欣喜若狂。
小北就靠捉弄那小虾妖来打发留守河神宫的无聊时光。
装睡?
它是个中老手了,什么打鼾啊,什么摇摇欲坠啊,什么脑壳打颤,这些伎俩手到擒来。
只是下一刻,小北感受到自己脑后也被人用石头扔了下,把它的铁脑壳撞了下,脑瓜子嗡嗡的。
蟹精转过头,发现小虾妖不见了。
还以为是对方也在捉弄它,蟹精眯起眼,拿着锤子朝左边走去,试探性地喊道:“小彭子?”
一个鬼魅般的身影出现在蟹精身后,一记蕴含炼气士灵气外加武夫真气的手刀劈在蟹精的脖子上。如果它那硬壳也算是“脖子”的话。
名为小北的蟹精应声昏倒,被随之出现的女子拖到一旁的珊瑚群下藏起来。
一个小彭子,一个小北,两个难兄难弟大被同眠于珊瑚群中,这下两人都不用瞌睡了,直接昏睡过去。
李子衿表情相当难看,使劲给自己揉搓着手,刚才那一下他其实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就是没想到还是这么痛。
而且,少年一日之内,先后第一次见到神灵和水下精怪,就好像上天对他打开了一扇大门,通往闻所未闻的新世界。
那些“举头三尺”之上的神灵,那下入水十丈的精怪,这些从未出现在少年眼前的家伙,就好像忽然被人拉开闸门,将它们统统放了出来,来到李子衿眼前,向他展示这个瑰丽壮阔的扶摇天下。
红韶自然是不算的。在他心里,红韶就永远是小师妹,而非锦鲤,非是精魅。
除却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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